“哈哈哈!”待更夫和小兵跑得不见人影,那白衣人撩开头发,捧腹大笑起来。叶无疾在他身后拿剑鞘捅了一下他的腰眼。
“你缺不缺德,别人又没惹你。”
“好玩嘛!”穿着白衣服的人擦掉脸上的红果酱,舔了舔嘴角,笑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无疾在南疆遇到的暗影楼杀手天甲。
“你来这边又是想杀什么人?”叶无疾问。
天甲朝叶无疾抛了个媚眼,搓了搓手指,道:“想知道?先给钱。你上回可是坑的我好惨,我跟着那位江大少爷去了京城,磨了半个月才从他那里收到钱。这半个月时间耽误我多少生意啊!”
“还有这等事?”叶无疾故作不知,那日她晕倒后便被师父带回山庄,展清风被影一带着跟在他们身后,而在迷雾森林外的江云光却没有人管了。若不是展清风想起他,让人带了个口信,他怕是还要一直在森林外傻傻等着。
被抛下的江云光一怒之下追到无忧山庄,但看到展清风的伤势又心软,抱怨了两句也就罢了。江云光只在无忧山庄待了两天,便被信阳大长公主派来的人给接走了,至于信阳大长公主是怎么知道他在无忧山庄的,这便是个秘密了。
天甲不敢进无忧山庄,只能等江云光出了山庄才一路跟上去要债。江云光哪来的钱,他任职锦衣卫千户时倒是有俸禄,但那点俸禄和朋友去吃几趟酒便没有。他虽是长公主之子,但因他没有娶妻,大长公主便派了个老嬷嬷替他管理内务,每日银钱往来,都要报于大长公主知晓。后来还是天甲实在催的紧,他无奈之下把事情告诉了大长公主,这才得到银钱给了天甲。信阳大长公主还为此数落了江云光一顿,说他蠢,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掌握,反而是花钱替别人养媳妇儿。
“你是不知道,那位信阳大长公主,以为你跟他儿子是那种关系。”天甲笑得满脸猥琐,“给钱给我的时候,大长公主还说呢‘若是别人,这钱我是不会给的。既然是无疾,那就没办法了,下次见到无疾,你千万要多在她面前说两句我这傻儿子的好话’。”天甲学着信阳大长公主的语气,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叶无疾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道:“正经点!江云光就没有跟他母亲解释吗?”
“解释了啊,怎么能不解释。可大长公主他不信啊,还总是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他。我觉着你要是再京城,她说不定会捉着你们两个成亲呢!”
叶无疾想到这种可能,打了个寒颤,道:“不会吧。大长公主是皇室血脉,那样的门第,怎么会让儿子娶我一个无父无母的江湖女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若是别的世家,自然不会娶江湖人,可信阳大长公主不同。”天甲扯住叶无疾衣袖,“嗳,我们别站在这大街上说话。我在这附近租了个房子,家里还有一碟花生米二两好酒,咱们边吃边聊。”
天甲租的这房子十分简陋,就一个小房间,和客栈的客房差不多大,里边一张窄木床,一张小木桌,两条长板凳。桌上确如天甲所说摆着一壶酒,一碟花生米。
“这是朱雀街上王大娘炸的花生米,酥脆香甜,很是可口。我特地从京城带过来的,你尝尝。”天甲递给叶无疾一双筷子,自己率先在桌边坐下,夹了颗花生米放进嘴里。
明明只是一碟花生米,天甲却吃得一脸享受,硬生生让叶无疾也看饿了。
“我说,你这次要杀的人该不会还是我吧?”叶无疾玩笑道,“这连吃喝都给我准备好了,怎么看都像是早有预谋。”
“我是不会用食物杀人的。”天甲又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他晃了晃酒壶,问叶无疾,“你要不要也来点?”
“我不会喝酒。”
“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还连酒都不会喝。女子十五及笄,我瞧着你也有十三四岁,不算小孩子了。”
“我看你们都喜欢喝酒,这东西真那么好喝吗?”叶无疾好奇问道,师父从来不让她碰酒,更是嘱咐她出门在外更加不许碰,可她遇见的人就每一个是不喝酒的。
“你尝尝不就知道。”天甲给她倒了一小杯,“稍稍尝一点,不好喝下次便不喝了呗。”
叶无疾抵不过诱惑,端起酒杯凑到鼻子前嗅了嗅,这酒是澄黄色泽,犹如稀释后的蜂蜜,闻起来有股香甜的味道。
“你这酒的气味闻起来怎么和别的酒不同。”
“如果是一般的酒,我费得着千里迢迢的带来吗?”
叶无疾小小呡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她两口便将那酒喝完了,将酒杯往前一送,毫不客气的说道:“再来一杯。”
天甲直接把酒壶递给她,道:“都给你吧,反正我还有。”
两杯酒下肚,叶无疾脸上泛起几丝红晕,她还没忘两人之前的谈话,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信阳大长公主怎么个不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