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屋的沙发床应该比南屋有温度。”
“女人并非男人的奴。”紫流苏的脸在发烧。
“想我了吗?”
“没有,即使有温度也早烟消云散了。”
“搞不懂。”
“背着你的电脑到哪里流浪去了?”
“一个远离人间烟火的地方,不足挂齿。”
“其实,北屋也能为你营造同样的文字意境。”
“灵魂的东西是一种力量的牵引,连神也无法把握住。”
“你还要走?”
“过了这个冬季。”
“我会不习惯的。”
紫流苏终于忍不住弯下了身子,肩膀也在不住地颤抖,泪水瞬间流了一地。流连从身后环腰抱住了她,轻轻地伏下自己的头,把温暖的唇迎面贴在了紫流苏浓密的黑发上。
“记住,我还会回来的。”流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丝受到热气的引力,瞬间飞扬了起来。
“有一些东西失去了,是注定追不回来的。”
“我的左手牵着记忆,右手牵着文字,一个流浪的人走的再远,还是走不出自己的心底。”
“漂流的日子太寂寞,流连,我多么希望你能安静下来,在北屋构建你文字的大厦。”
“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只是一种状态,不是生命的终结。当我离开苏州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滑向了文字缔造的深渊。北屋是生命的一个过程,你是一个曾经,流苏,它们永远装在我的记忆深处,磨灭不掉。”流连说完,一下扳过了紫流苏的身子,紫流苏面对着流连,久久无语,任感动的泪水注满眼帘。
在南屋,流连和紫流苏忘情地拥抱在一起,灯光的暗淡带着一种忽明忽灭的情绪,犹如紫流苏不断动摇的意志,**而迷离。
在这个世界上,女人是上帝派送给男人最好的礼物,当男人像圣经一样把女人从半空中接住并视为宝物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灵魂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肉身。女人的存在,仿佛是为了填补男人这个空洞,当世界没有声音的时候,男人的空洞因为女人而满实,丰富,妖娆。
“流连,你还记得秋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到楼外的野地里捉蟋蟀的情景吗?”紫流苏的眼睛里流动着异样的光彩。
“记得,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月夜。乱草丛中,你为我打着手电,一边叫我不要惊动了蛇,一边用瓦罐帮我收集逮到的蛐蛐。”
“那天,我们一共捉到了六只蟋蟀,全部是成双成对的,你说小时候你最喜欢逮虫子了,知了和刀螂也是你的宿敌,只要听声音,你就能够准确分辨出公虫和母虫了。”
流连惊异地望着紫流苏,不敢相信她至今还记得他的原话,一字不漏地重复着。每天在自己的文字世界里翻滚,忙着给杂志写固定的专栏稿件,等着汇款单雪花似的飘然来临,流连已经疏忽了一切,包括身边的这个女人,只记得双休日他们才会见上两个白天,而且多数时间是一个在南屋,一个在北屋,两个人各忙各的,最多紫流苏的电脑系统中毒了,过去帮她加个补丁,忙完后再回来继续码字,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