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
林纤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像是没想到陆云暖的态度,神色有些不自然,“可不就怪你吗。”
陆云暖看了眼林纤纤,与她并肩站着,目光落在陆一然小小的身体上,逐渐变柔。
许是现在气氛太过美好,林纤纤不忍心打破就一同站着,咬咬嘴唇,眼神闪躲着挪了一步,恰巧看到一旁黑衣人墨镜下往这看的阴狠目光,顿时浑身发凉。
这人的眼神怎么这么……
再去看,黑衣人已恢复正常,甚至动作自然的推推墨镜,向她叩首,神态自若,仿佛刚才是她眼花。
可她不应该看错才是。
头顶的灯突然明灭几下,最后啪嗒一下,坏了,顿时这一方的空间有些昏暗。
一个黑衣人走过来,对同伴说:“可能是灯芯烧了,你去叫人吧。”
陆云暖没在意,见病房里的陆一然没受牵连松了口气,突然眼睛被亮光刺到,耳边传来林纤纤的声音:“小心!”
下意识躲开,回身一看,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再次向她脸扎来!
眼看着刀尖就要碰到她的脸,林纤纤冲过来想要帮忙,却被陆云暖按住肩膀往后一拉,不受控制地往后退。
同时,陆云暖侧身站在林纤纤身前,手掌抓上刀锋,刀刃割开肉皮,嵌入肉里,深深擦上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收到阻力,黑衣人动作不停,用力压着前进,陆云暖被迫双手共用,冲已经吓傻了的林纤纤道:“去叫人。”
鲜血顺着陆云暖白皙的胳膊滴落在地板,瞬间形成一小块血泊,刺目的红色惊醒了林纤纤,她赶紧往外跑,一下撞上一个人。
不顾鼻子的酸痛,林纤纤抓着来人的胳膊,带着哭腔道:“快救人!”
季鹤野借着灯光看到林纤纤裤腿上溅上的血,心里一紧,“怎么了?”
林纤纤眼前一亮,指着里边,“陆云暖她……”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阵气流飘过,被她抓着的人已然不见。
陆云暖被黑衣人压在墙上,手上拼命用劲却抵不过男人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尖往自己的脸接近。
绝望地闭上眼,罢了,不过是个脸,只要命还在就好。
季鹤野几步走过去,看到场面心跳停了一瞬,飞速跑进去,一手控住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扭,脚下同时用力踹飞此人。
黑衣人被卸刀,重重跌在地上,被后来跟过来的人按住。
季鹤野回头去看,却见陆云暖这个傻女人还攥着刀锋,心脏钝痛,皱着眉头低吼:“还不松手!”
陆云暖一惊,一下松开手,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下一刻,她的手被人捧住。
心里心疼,说出来的话却变了味,“你是不是傻,用手抓刀,你怎么不用脑子去接,我看你头就挺铁!”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若不是陆云暖用手抓了刀,现在伤的可就是她的脸。
陆云暖撇撇嘴,看着他洁白的衬衫被染上血,想抽回手却失败,张张嘴,却不知道说啥。
林纤纤提醒道:“堂哥,快去上药啊!”
季鹤野看见深入骨的伤口,额上青筋暴起,不客气地拽陆云暖,动作却轻柔,“去叫秦遂!”
林纤纤答应着去了,陆云暖却直接被季鹤野带进熟悉的小屋。
她是不是和这反冲。
季鹤野眉头皱的死紧,药像不要钱一样撒到她手心,“怎么每次见你都受伤,想献血直说,抽干你都行。”
秦遂一进门就听见这话,轻咳一声,“抽干命可就没了啊。”
“闭嘴,过来缝伤。”
季鹤野处在暴躁边缘,又将门口探头探脑的林纤纤叫过来陪着,自己去了外间。
一道门隔开,陆云暖只能隐隐听见闷闷的声响,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秦遂却直接给她扎麻醉,下意识抬头。
秦遂撇撇嘴,“可是好久没见季总这么生气了。”
他天天都挺生气。
陆云暖回忆起这阵子她每次都把季鹤野气得不轻,害怕地缩了缩肩膀。
秦遂撇她一眼,以为她怕疼,“打了麻醉,不疼。”
到底胆子小,林纤纤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躲在看不见的地方,“喂,秦眯眯,你手艺行吗?”
秦遂额上冒出一根青筋,“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么叫我。”
“你到底行不行?”
秦遂额上冒出第二根青筋,咬着牙,“男人不能说不行。”
手下熟练的穿针引线,眯着眼仔细对缝,又听到林纤纤的声音,“眯眯你又眯眼了。”
秦遂差点戳到自己的肉,“你给我闭嘴。”
林纤纤看到陆云暖勾起的嘴角,这才不说话,静静地缩在角落,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很快,外面动静小了,季鹤野重新推门进来,皱着眉看秦遂缝针,吐出几个字:“你行不行?”缝的这么丑。
秦遂差点闭过气去,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怀疑他的水平,他好歹也是神经科主任医师!
“不要看现在丑,要看最后愈合效果。”
季鹤野邪气看秦遂一眼,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像尊大佛一样盯着。
秦遂顿时心里压力巨大,好歹缝完,用纱布包好,“还好聪明,知道只用一只手。”两只手他真要废了。
“谢谢。”
陆云暖低着头,手放在膝盖。
“不用谢。”
秦遂准确接受到季鹤野让滚的信号,收拾东西离开,还顺手揪走了林纤纤。
林纤纤回头看了一眼陆云暖,眼神复杂,终是跟着出门,一下看到鼻青脸肿跪在地上的人,下意识躲闪。
秦遂思索的目光从男人身上转到药房,摸了摸下巴。有趣,好久没见季鹤野亲自动手了。
药房内,季鹤野手机响起,低头看了一眼要出去接,却被陆云暖抓住衣角,“你……”
她已经拿到证据,很快就能让林唯可得到应有的惩罚,自己的仇,当然是要自己报。
季鹤野拿下她的手,“我知道。”
他不会出手,他只是要添一把火,一股让人再也爬不起来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