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怕是对丑有什么误解。
陈思琪低下头,不敢直视季鹤野,咬着下唇摇头。
季鹤野敛眉,又重新靠在椅背上,“林唯可还让你做什么?”
目光一扫看到陈思琪的纠结的表情,嗤笑,“替她顶罪?”
陈思琪咽了咽嗓子,没回应,算是应下了这个问题。
心里忐忑不安,虽早已知道被查到会是这种结局,可……
季鹤野顺手捞过桌子上的打火机把玩,合起又打开,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气异常明显。
节奏卡的很准,一声一声听在陈思琪耳朵里像是催命符,越听越心惊,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心理折磨腿一软,跌在地上。
凌南眸子一动,飞速避开。
开玩笑,他还不想折寿。
季鹤野倒是稳坐不动,甚至连眉梢都没动一下,“按我说的做,做得好,就留在医院。”总归没大错,功过相抵,小惩为戒。
这是松口了。院长对陈思琪打眼色,顶楼不能待就算了,能保住职位也行啊。
陈思琪连忙点头,“好。”
季鹤野低声说了几句话,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在场的几人神情,微微一顿,“陈院长,你可要好好配合。”
“……好。”
陈院长擦擦头上的虚汗,目送季鹤野和凌南两人出门,心里万分悔意。他就不该留下来,现在上了贼船,想躲都没地方躲。
季总的贼船,危险指数可是相当高的啊。
——
晚七点
陆云暖合上笔记本,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边收拾包,将笔记本塞进去,确认没有拉下的东西,起身出门。
路过陆一然病房时脚步停住,站在玻璃前看着里面的情况,也就忽略了旁边一个黑衣人眼中闪过的一丝冷光。
许是目光太过强烈,陆云暖侧目,却没找到根源。两个黑衣人像两个门柱一样站的笔直,戴着墨镜遮了大半张脸,同样也就遮住了眼睛。
不动声色地移回视线,背部肌肉因为紧张而僵硬。按理说这里都是季鹤野的人,应该不会出岔子才是。
收起心中的疑惑,陆云暖借着整理包的动作打量黑衣人,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不安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要去见人的原因?
罢了,来回不过一个多小时,这里有什么情况应该来得及。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陆云暖匆匆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做了电梯下楼,打车。
地点约在一家小吃街街角的咖啡厅里,首都不夜城的名号不是空穴来风,晚上,这座城市才更加热闹。
平时忙于工作没怎么来过这,陆云暖正好借着这次机会体验一把风土人情。
小巷路窄人多,陆云暖一步步踩着青石板跟着人流走,街边的商户努力叫卖,所卖的东西五花八门,让人应接不暇。
路程走了一半,陆云暖看到咖啡店的招牌,跟着指示往里小胡同里拐,里边多是住户,家家闭门,明暖的光从窗户倾洒出来,映在老旧的石板,照出岁月的痕迹。
咖啡店开在二楼,拾梯而上,打开推拉门,迎面蹲着一只小猫,正窝在门口的高脚椅上梳理毛发,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店内三三两两坐了几桌,陆云暖环顾一周,在放了一束玫瑰的桌上一顿,抬脚往那走去。
“不好意思,久等了。”
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见到一个熟人,一个前不久好像还和她对立的人。
某些回忆在脑中闪过,陆云暖微微后退一步,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围,警惕心起。
对方戴着墨镜和鸭舌帽,见到她才摘下墨镜,点头,“坐。”
陆云暖不确定地道:“……钟叔?”
那个帮着林唯可压着她,任由林唯可打她的人,说不定还是他掀了她父母的墓。
这人怎么会来帮她?!
陆云暖防备的态度并没有引起钟叔的反应,他微微叹息,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来都来了,听听?”
世上最气人的就是来都来了,大过年的。
陆云暖转身就想走,钟叔却突然开口:“你爸爸的死不是自愿。”
“我知道。”陆云暖强压着心里的怒意,脚步一停接着往前。
“你不想看他最后的录像吗?”
“你说什么?”陆云暖回身,压低声音,“需要我拿什么做交换吗?”
钟叔重新戴上墨镜,“坐下。”
陆云暖撇撇嘴,依言坐到对面,急切道:“你怎么会有我爸的东西,你不是林唯可那边的人吗?怎么会来帮我?”
一连串的问题丢来,钟叔摇头轻笑,倒了一杯花茶递过去,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与你爸爸,是多年前过命的交情。”
“不过知道的人很少,我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又去了林家工作,我们之间也就偶尔见一面,之后就各忙各的。可在他出事的前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快递,里边放的……是林家的罪证和他的录像。”
陆云暖诧异的睁大眸子,手指用力紧紧捏着杯身,心里已经信了钟叔的话。
陆父早年当兵,军营里都是过命的交情,当班长后更是带过不少兵,同样的,在参加行动时也救了不少人的命。
钟叔推过来一个u盘,“这是录像,证据我不方便带,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你看完录像就知道在哪。”
说完起身,“我不易久留,回去路上当心。”
“您也是。”
钟叔随意摆摆手,压低帽沿飞快离开。
陆云暖收回目光,抿唇将u盘捏在手心,紧紧地攥着。
良久,茶杯里的水已不再冒热气,轻巧起身,付账时老板却说已经付过,眸子微动,低声道谢。
回到医院,却在病房门前意外见到林纤纤。
林纤纤正趴在玻璃上看陆一然,余光瞥到旁边站了个人吓一跳,看清人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鬼啊你,走路都没声的。”
她堂哥也是走路没声,都是一百来斤的人怎么就这么不同。
一想就更气,“才几天功夫,你又把然然害到住院,你这么能,怎么不去帮国家修大炮啊?”
陆云暖挑眉,一阵子不见,这小姑娘的嘴皮子功夫见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