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也有这个东西？”北冥问道。

莫多莉随后跟他解释，多年前有一次她找花婆谈事，看见花婆在妆台沉思，她便走了过去，当时花婆手中正拿着这样一个东西。因为那东西形态丑陋，莫多莉一时厌恶便发出声音。之后花婆告诉她这东西叫枯叶蝶是从辽地得来的，并让莫多莉不要在与外人提起此物此事。

“花婆是如何知道这个东西来历的？”北冥道。

“我也不清楚，但据我所知花婆是没有来过辽地的。”莫多莉道。

北冥少时想从树端落下摘得那片枯叶蝶，却被梵音制止了。只见梵音一个手势，身形从树影间隐了去，北冥同莫多莉一起也消失在林间。那地上的一株枯叶蝶越长越高，不一会儿便接近半人身高，枝干上缀满了将要纷飞的叶片，随风乱摆，诡异异常。那叶片上的眼睛好像会眨，反复轮转。

“小音，你怎么不和北冥呆在一起，这里怪怕人的，你一个人不怕吗？为什么让那个女人和北冥在一起？”聆龙冥声传响小声道。

“莫总司灵力不及我二人，让她跟着北冥安全，我在一旁策应即可。”梵音唇语解释道。

“我感觉咱俩也不安全呢。”聆龙不忿。梵音不语，看着树下状况。

“你看什么呢？”聆龙插话道。

“那东西会反视。”梵音道。

“什么？”聆龙刚开口，梵音比了个静音的手势。

倏，一个棕色木刺从远处射来，啪，枯叶蝶枝断了。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辽地方向鬼鬼祟祟奔了过来，身上还扛着一个大包袱。那家伙左顾右盼，蹑手蹑脚来的枯枝旁，瞅了两眼，怪家伙从圆滚滚的身子里伸出两个毛爪子，麻利的捡起草叶扔进自己包袱里。

“它在咕哝什么？”梵音道。

“它说那东西是枯叶蝶，运气还不赖。”聆龙翻译着噜噜自言自语的话。眼下那个圆滚滚的粗笨灵兽是只身材肥大的噜噜，刚刚射断草枝的东西正是噜噜身上的棱刺。现在它正仰着鼻子四处乱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噜噜准备开拔往辽地外的方向走去。当它正准备离开时，一个人挡在了它的面前。

“把你包袱里的东西借我瞧瞧可否？”梵音道。

噜噜不晓得梵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嗷的一声吓倒在地。梵音瞅着它，忽然它细缝的眼睛在狭长的眼眶里嗖嗖急晃，紧接着身形变大，身上的棱刺炸了开来。梵音道了一句：“我不与你为难，只想看看你包袱里的东西。”

那噜噜不听，下一秒冲着梵音撞了过来。梵音手掌成冰，抬手一擒，一把抓住了噜噜的棱刺，奈何噜噜滚圆的身体比她高大数倍，竟是动不了了。噜噜气急，攥在梵音掌中的棱刺突然激变，噗的从她拳心刺了出来，噜噜硕大的鼻孔拼命往天空喷着气，怒气满满。梵音掌心一凝，啪的一声，噜噜的棱刺化冰蹦碎了。它的身形越发膨胀起来。

梵音摇头，与噜噜对话果真不容易，那家伙天性鲁莽暴躁，不由分说便与一切外物为敌，即使是他们的同族，打架殴斗也是常事。梵音还欲开口讲话，可眼前的噜噜已经壮大成一个山丘那样大，看样子好说是不行了。正当梵音准备御敌时，北冥一个空掌击出灵力，砰的一声闷响打在噜噜面门。

“呃！”噜噜咣当倒地，嗤的一声泄了气，变成原本大小，个头只到梵音腰间。噜噜捂着鼻子一脑袋闷在土里，像只鸵鸟。

“我刚刚看了这方圆几里，恐怕只有这一根枯叶蝶了，若是不跟它拿，我们找起来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梵音对北冥道。

“你把它打死啦？”聆龙道。

梵音笑道：“若是我怕是要伤到它，北冥不会。”聆龙听着奇怪，莫多莉却在一旁不作声。梵音的意思是北冥对灵力收放掌握的力道极为精准，若说伤你一分绝不多添一毫。莫多莉看着他两人的配合行云流水，彼此相知的仿佛深入骨髓，她的一颗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们问你要你包袱里的那颗枯叶蝶，无意伤你。”北冥道。只见噜噜的身子一僵，脸依然埋在土里。“你们替狼族做事，就等于与东菱为敌，我杀了你也无妨。”忽然北冥周身杀气起。

噜噜听到，赶忙把脸抬起来，呜呜啦啦指手画脚的拼命比划着。

“他说，狼族给钱来的，他们才干活的，怎么就是与东菱为敌了。”聆龙在一旁道。噜噜一怔，一双细眼朝聆龙看来，紧接着隐了去。半晌不语。

“怎么，不装傻了。”北冥淡淡道，这只噜噜显然精通人语。噜噜神态微动，仍不言语。

“你若要钱，我给你就是。不过，你要领我们再去一次辽地。”北冥道。

噜噜仰起头，整张脸陷在棱刺中，看不出表情。突然噜噜脸部下陷，跟着嘴巴吐出刺来。北冥上前一步，指尖指影刀叮当当下棱刺，一拳打进满是棱刺的噜噜身体中。

“小心！”莫多莉忍不住低声惊呼。

北冥用力一薅，噜噜的脸被拽了出来，龇牙咧嘴相貌狰狞。狭缝中的眼睛拼命窜动，诡异至极。

“是你？”北冥道。

噜噜黑眼珠避到眼缝一角，钻营地看着北冥。

“我在东菱城抓过你。”北冥道。

噜噜一顿，眼珠慢慢从眼角中聚了回来，盯着北冥半天，突然粗着嗓子道：“是你！”原来眼下这只噜噜正是北冥当年在菱都城外拿下送到狱司的那一只，当时它暴躁伤人，北冥和端倪替姬菱霄挡下了噜噜的攻击，然而就在国正厅的随从准备射杀这只噜噜时被北冥阻拦了。此时噜噜也认出了北冥。

“你也是给狼族修建宫殿的？”北冥低沉道。

“我不是，我是跟着它们进来顺道捞点好处的，我可没和你们东菱为敌。你赶紧放了我吧，那东西我给你就是。”噜噜道。

“你刚才还要攻击我，现在变得到快。”北冥道。

“当年我就打不过你，现在更不是你对手，你赶紧放了我吧，大不了那些东西我都不要钱了算我倒霉。”

“一提狼族你便要攻击我，还说你们不是一路的。”北冥恐吓它道。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放了我吧！求你了！”噜噜挣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