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淮局衣肆做工一向娴熟精致。如今离婚期还有十来天光景,要裁出让人满意的婚衣应该不是问题。”说着他微微笑了一笑:“与江姑娘的婚事乃是萧大人的终身大事,不得掉以轻心。尤应沂位卑品贱,不知萧大人心意,要用何衣料不敢妄言,”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一排由各种红色组成的或华贵或柔美的衣料:“萧大人还请自行挑选,以及此图中由匠人精心设计十数种的婚衣款式。”这便是他手中的画卷了。
萧文虹看了看倒移至自己面前的图卷,其上用毛笔画出的种种款式,想着还是要先挑衣料才好,于是便望了望衣料。
“那么……尤先生推荐几匹?”
尤应沂微笑道:“此乃大人婚事,要尤某……”
“叫你推荐你就推荐!”他可没有心情和昔日好友如此周旋。
顺着路回去找到了马车,映城和悦怡已经等候萧琴多时。萧琴还没走近,就见褚映城冲萧琴跑了过来,他大红色的袍子在雪地里分外的刺眼,就像一团火焰,要将这严冬融化。
“你去哪了!”
他扳过萧琴的肩膀,声音是萧琴从未听到过的严厉。萧琴本就疲惫不堪,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愤懑和委屈猛的涌上心头,眼眶一红,便流下泪来。
公孙顷一时惊愕,居然愣在当场,萧琴冲季光济使了个眼神,他顿时醒悟,一跃便消失在夜幕里。
“琴儿?”
萧琴闻言,马上松开了抱住他的手,此番场景甚是尴尬,萧琴脑子乱成一团。好像每次都是这样,萧琴一见到公孙顷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一间木屋,房子似乎年久失修,屋顶已经破了好几个洞,整个房子里就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子还缺了一角,还有一个小小的木台,上面放着一面铜镜,一把木梳,想来是梳妆台。
还真是家徒四壁啊!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一段陌生的记忆碎片疯狂地涌入萧琴的脑海。
萧琴的脸刹时变的惨白如雪……
过了好一会儿,那剧烈的疼痛感才消失。
“原来如此,不过,现在他不在这里。”高韶诚低下头,“听说一场灾祸即将降临,密探顺昌逆亡,天下人更是如此。”
“密探!就是书上那种,能力异于常人,拥有惊人‘天分’的,难道巩叔叔……”萧琴不由发问,心头浮现另一个可怕的猜测。
萧琴不愿多想,或许只是父母想要护她周全。“这样说,你也是密探?”高韶诚低着头,“他是孤儿,只有俩个师弟妹,我父亲和他交好,我也便叫他叔叔。”
高韶诚在一旁沉默了,自己的父母、姐姐和巩叔叔都不知去向,此时也是有家不能回。
萧琴看到他情绪变化,知道他也是有家不能回,一把熊抱住他,嘴里念念有词,“柳暗花明又一村,千金散尽还复来,春蚕到死丝方尽……”
萧琴一跃接住果子,“墙上那个大字是什么?”
“是我们祖先的名字,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了。”阿诚想到更为重要的事看向她,“你身上可有紫晶?”
“嗯?什么紫晶。”萧琴趴在温泉旁看向阿诚。
高韶诚挣开熊抱,“打住,太不吉利了。”过了一会儿萧琴才停下来说道,“姐姐保护你啊。”高韶诚送给她一个大白眼。
眼前热乎乎的包子,飘散着难以抵挡的香气,萧琴的肚子止不住地叫,咕噜~噜。
“孩子,香喷喷的包子,一文两个。”胖乎乎的老板走上前,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孩子,“爸妈不在?”说着便悄悄给萧琴塞了两个包子,挥手示意离开。
呵!她真的穿越了!!看来老天都可怜她,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萧琴冷笑一声,微闭双眸,开始整理自己脑海中的信息。
她来到的这个时代,是华夏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时代,在这里只有一片大陆,叫做青焰大陆,这是个以武为尊的世界。
在这个大陆上划分为四个国家:大济国,雪狐国,天煞国,火蚕国。这四国分别位于位处大陆的四个方位,在这四国之中,则是一片绵延的魔兽森林。
除非是十分强大的武者,负责根本就没有人敢深入魔兽森林,一般武者只能在魔兽森林外围徘徊,那普通人呢?还是算了吧,去那儿也就只有送死的份儿!
“你跟我来。”他一把抓住萧琴的手,未及萧琴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他抱在怀里腾空而起。萧琴根本无法拒绝他,他的手狠狠地搂着萧琴的腰,就像要将其折断一般。这两年来萧琴见他的面屈指可数,唯一一次好好看他还是在他与抚月公主的定亲宴上。
那时他身披大红色的喜袍,金色的丝线细细的勾勒着袖口和领边,站在明亮生辉的大殿之上,妖娆不可方物。萧琴觉得他离萧琴很远很远,不是萧琴目光所能企及的。可今日萧琴又觉得他离萧琴很近,萧琴他们好像还是在从前一样,连他身上的淡淡香气都未曾改变。
“王爷,请放我下来吧。”
映城一见萧琴这个样子,立即傻了,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的哄着萧琴。他让萧琴坐马车,萧琴看了一眼悦怡,竟哭得更加厉害。
他无奈,只得带着萧琴上了马,吹着凉凉的风,萧琴觉得好受了一些。褚映城一直在萧琴耳边说着话,但萧琴依旧不愿意理他。
“我错了还不行么。”
他在萧琴头顶说道,声音极其的可怜。
“说,说你错在哪了?”萧琴已不哭了,但依旧抽抽噎噎停不下来。
“我不该冲你吼。”他垂着头说道。
“还有呢?”萧琴不依不饶。
“不该跟悦怡一起。”
萧琴又点了点头,心情好了很多。
“你别生气了。”
然而尤应沂仍然不松口,沉吟半晌,又道:“尤某对衣料了解不多,实在也不会推荐。”
萧文虹冷哼了一声,望着尤应沂,看着他恭谨地低着眼,但是其中的反叛意味也是不言而喻的,心里似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便喊了一声:“小菱?小菱!”
小菱从通往阁内的屏风后走出,用疑惑的眼望了望萧文虹,萧文虹便似等得云开见月明似的笑了,说:“来,帮你夫君和即将过门的妹妹挑几匹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