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头则咋咋呼呼,围着萧琴转着看,“天啊,哪里受伤了,天啊,你哪里来的剑伤?我就知道你们不是普通小孩,刚才……”
萝卜头妈带着萧琴回房换了药,嘴里念叨,“这女娃娃这么小也遭罪啊!对了娃,你叫啥啊?”“我叫萧琴,从扶风来。”
“扶风啊,大地方呢,听说那里还是以前那般繁荣啊!真好,不像这里,天天动荡,你娘也不知道咋想的,带你两来这里……”
萝卜头妈三两下就扎好了萧琴的伤,萧琴走时,看到房间里许多平常草药,大多都是止血生息的。房间四周还有各种形状的隔声石。这家人,卖萝卜头的?
走到外屋,听见萝卜头拍着胸脯说,“我大名叫张磬,是这里以后的老大。”
“好,以后一定再来就找你,我叫高韶诚,你要到扶风记得找我。”阿诚也拍了拍胸脯。
“你姓高?高华荣你可认识?”萝卜头爸一副怀疑之色。萧琴赶忙上前,“当然听过,他在扶风可有名了,怎么,您认识?”
“哦,原来如此,没事。”萝卜头爸继续笑笑,“你们父母倒是放心,这时候带你们来这里。”
“我和萧琴是来找人的,找着就回。”高韶诚打量道,“你我都是同一类人,不知您可见过苏叔叔?”
萧琴一激灵,看高韶诚时,正好碰上他的目光,立马投以心虚的微笑。
“你叫萧琴?”萝卜头爸盯着萧琴,“全名是?”“萧琴。”萧琴不太相信此人,也不会多说。萝卜头爸却显得十分开心。
“他半月前来过,”萝卜头爸说,“萝卜头妈,带萝卜头做功课去。”
“我不走,有朋自远方来……”“进去。”“好。”
这院子一下子空荡了了许多,萝卜头爸看着萧琴,“萧琴,没想到许久没见,长这么大了。我是你张叔,当年去你家你还不足满月。”
“你认识我?”萧琴看着此人,并无印象。“当初多亏你母亲,这不萝卜头才安全出生,”萝卜头爸笑笑。
“缘分啊,半年前听说你家的事,我赶过去已经是无力回天,半年来音讯全无,不过半月前苏大哥来了,只说让我告诉你仨字,回山洞。”
“我与阿诚一家生活很是自在,若是日后相见,请转告他们不必担心。”萧琴知道萝卜头爸定然为父母信任,“至于苏叔叔,您可知去向?”
“好像要找到你父母解决误会,其他不知,不过不必担心,”萝卜头爸心情比较激动,“今晚留下吃个饭,算我尽地主之谊。”
“张叔,听起来咱们缘分大了,”高韶诚大致清楚来龙去脉,心里为萧琴欢喜,“萝卜头是密探吗?”
“不知道,萝卜头妈是普通人,这孩子现在都没开窍。”萝卜头爸叹气,“看他造化了。晚上想吃啥,我屋里头的做饭可香了。”
“卤面和饺子!配陈醋蒜汁的!”萧琴好久没吃,馋的很,“阿诚吃些八宝配煎饼就行,他吃不惯咱们这重口。”
“我可以,”高韶诚不服气,“我就吃和你一样的,怎么我就吃不了。”
这世界的可爱之处不是它本身可爱,而是少之又少的瞬间凑出了这可爱,这短暂的可爱,值得人终身追求。
为了阿诚和萧琴盘算天黑前回客栈,萝卜头家早早地吃晚饭。桌上不过两大盘饺子,一锅卤面,还有一盆米汤,算上一旁新炸的小米锅巴,饭后甜点红薯再无其他。
有萧琴和萝卜头二人吵吵闹闹,萝卜头妈讲述这些年的奇闻异事,高韶诚与萝卜头爸谈古论今,这饭桌不知多热闹。
酒足饭饱,二人离别之际,萝卜头爸从里屋拿来一个包裹。萧琴打开,里面是回清草,是回了丹的主要材料。萧琴惊讶的看着萝卜头爸,“这……”
“当初也是去你家得的,剩了些,现在竟派上用场,明日午时煎服,不知何时生效。”萝卜头爸略微窘迫,“早知道多种一些。”
“张叔,有这已经谢天谢地了,不过我那边还有其他人不方便。”萧琴直接把包裹给了萝卜头,“明天靠你了,给我煎好,咱在今天玩儿的地方见。”
看着消失在匆匆行走人群的两个身影,单薄却紧紧相依,萝卜头家放心的合上了大门。再见有期,终将是是雾里花。
街上行人匆匆,夜幕将至,刚刚那场骚乱已经平复,客栈酒家重新开门做生意,萧琴二人很快便回了客栈。
众人对刚才的事由议论纷纷,大多数人聚在了一楼大厅,即使不吃饭也要喝些茶酒,谈谈刚才的险情。
高父丹秋姨齐薄昌三人静静地喝茶,看到二人进门,丹秋姨摆手招呼二人过来。
两人坐在一张长凳上,高韶诚提前开口,“刚才前街有骚乱,我们二人就近躲藏在小角落里,看到平复之后就回来了。”
萧琴描述细致,“外面那个乱哦,我躲在那儿,只看到路人跑得不管不顾,有些糖葫芦散落在地上,好亏啊!都被人给踩坏了呢。”
高韶诚看着萧琴心安理得地编谎话,略有心虚,这时观察到她不经意地扣指甲,心里又在发笑。
齐薄昌直接打断萧琴地谈话,“话说你这么小,次次转危为安,说是巧合得有人信,仔细自己这一身好功夫怎么来的吧。”说罢,自信满满地喝起了茶。
高家夫妇听到齐薄昌提到了这个问题,虽然心里也存在好奇,却不允许有人威胁萧琴。楚莲开口,“我高家女儿当然出色,我高家男儿当然优秀。”
“嫂子,自然不是这个意思,”齐薄昌赔礼,“不过防止不必要的麻烦罢了,毕竟这女儿到你家才半年,还是当心树大招风。”
“我高家会护她周全。”高华荣话语不多,温柔有力。萧琴感受到了大家的关注,无论是齐薄昌的逼迫,还是高家的支持,她必须想好对策,不给别人挑刺的机会。
计划赶不上变化,冀永安下楼正看到这一幕,便过来缓和缓和气氛,丹秋姨起身坐在高父旁边,冀永安谢过坐下,“大家是在稳定军心?哈哈哈。”
“不过闲来无事,叙叙而已。”齐薄昌较之前有所收敛,“井兄下来也是和我们一起唠唠?”
“当然,”冀永安下来,“这骚乱雷声大,和几年前……”这说起来滔滔不绝,走南闯北多了,见闻不少。
人心在相处中变得清晰,善良在一瞬最为真实。午后,酒足饭饱者昏昏欲睡,疲于生计者依旧在烈日下为一口饭食奔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