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泯突然之间沉默了，虽然他一直都是很沉默的，但苏光能明显感觉到他此刻的变化。

是他太得寸进尺了，这种隐私的问题，他本来不该寻根究底。只是他太好奇了。

苏光知道自己越界了，便道：“抱歉……是我太过分了。你当我没有说过吧。”

无泯仍然沉默，许久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然后他们两个就像没有进行过这番对话一样，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

但其实两个人心中都各有所想。

无泯果然不愿意取下他的面具，苏光虽不会再提出类似的无理要求了，但着实是十分好奇。无泯一直带着这个面具，到底有什么内情？

无泯本来不是爱在心中思考的人，他一向直接粗暴。没有什么问题需要考虑的。但是今天他心中却也思绪良多。

他的面具在进入魔教前就已经戴着了，慕容红叶也曾经多次想让他取下面具来，但他都没有理会过。

其他的魔教弟子，自然也有许多在背后议论和猜测这件事的。不过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他也就当做不知道了。

而且这些年他多次出教做任务，也时常有人或暗地或明目的对他的面具感到好奇，甚至有些人还为此动手。前者他可以无视，而后者必定会死在他的手下。

他对那些人都充满了厌恶，但是奇怪的是，明明苏光也提了一样的要求，他心里却没有厌恶或愤怒的感觉。

只是他仍然无法摘下面具视人，这么多年了，他已经无法忍受将真实面目暴露出来的感觉了。

况且他在那一日之后，就决心不再摘下面具了。

两个人一阵沉默，苏光有点后悔，他刚才实在不该提出那样的要求的。

好在不久前方一处透出一丝微弱的亮光，洞口终于到了。

两个人出了石洞，由于“无日之地”处几乎没有阳光，白日里也不会有太刺眼的情况。

苏光一时忘记，怕阳光刺眼，本来下意识想抬手遮住眼睛，出来后却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况。

他抬起的手在脸前停了一下，然后屈指在脸颊上挠了挠，若无其事地将手收了回来。

无泯转过身来，正看到苏光垂下手，虽然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只指着前方一处杂草丛生之地道：“在那边。”

像无泯先前说的，这条上山的入口一直是半废置的，看起来十分荒芜破败。到处都是半人高的杂草，只有边缘处有几棵树桩。上面还有些焦黑，应该是被天雷或者大火烧过，已经长不出新的枝叶来了。

在苏光看来，这一片草地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若是走进去，不抬头看天的话，连东南西北都要分不清了。

但无泯居然一眼就能看出通道口在何处。苏光不禁想，是有什么标志他没有看到吗？

苏光十分好奇，便直接问道：“我觉得这里每一处看起来都一样，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哪里是出口的?”

他想了想，又道：“难道你经常来？这里也不像经常有人涉足的地方啊。”

无泯自来到这里后，神色就有一些恍惚。若是认真看便能发现。

听了苏光的话，他才将目光从那些焦黑干死的树桩上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