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奶奶坐在顾长旻的后座上一路走过去,见到的人都在问:“呦,老顾,你这是又换媳妇了?这次的又是谁家的?长得这么水灵?”
“去你的!回头你去我家打酒,定叫秋月给你添两瓢水进去。”
顾长旻被人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差点恼羞成怒。
可那人还在笑个不停,紧接着又问道:“那不是你媳妇,你驮着人家做什么?”
顾长旻忙解释道:“别瞎说!这是人家镇上来的狱警吴锦玉同志的媳妇,早上出来熟悉熟悉环境,我巡逻的时候正好带上她的!”
顾长旻说着,还回头和奶奶介绍道:“大妹子,你可瞧好了,他于长春可是我们连队一顶一的泼皮,平日里最喜欢造谣生事,你要是得罪了他,那就等于掉到了痰盂里去,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过他一张嘴的。”
奶奶听了这话,忙又朝于长春瞄了一眼,这人长得人高马大的,天这么早,就跑到地里来做农活,九月的北大荒,早上并不暖和了,他光着个膀子,还干出一身的汗来,别的不说,肯定是个勤快的人。
就听于长春忙笑呵呵地说道:“姑娘,你可别听这人瞎说,我要是泼皮,这连队里就没有老实人了。再说了,若是论一张巧嘴,他顾长旻称第二,谁敢称第一?要不怎么咱们连队的第一美人儿都成了他的媳妇了?”
于长春说着,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弄得顾长旻脸都红了,骑自行车的速度也越发地快了起来,等到看不见人的时候,奶奶才犹豫着说道:“老顾,老顾?”
顾长旻心里装着事儿,一开始还没听见奶奶说话,到后来奶奶拍了拍他的后背,他才恍然回过头来说道:“啊?大妹子,你别把那些人的话往心里去,他们都是无心的,就是喜欢没事儿开个玩笑而已。”
奶奶微微扯了下唇,缓声问道:“我知道的,可是,你也真的没往心里去吗?”
顾长旻愣了一下,又过了一会儿,才叹着气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是被这样取笑,我咋可能不往心里去呢?我是个大老粗,听点儿风凉话倒也没啥,只是我媳妇是个可怜人,总叫她听这些话,我怕她受不了啊。”
奶奶听着顾长旻的话,就知道他是真心疼杜秋月,可是瞧着杜秋月的做派,奶奶又在心里有些替顾长旻不值,便又试探性地问道:“老顾,我这样问可能有些冒昧,只是我瞧着嫂子的年纪还轻,怎么就和你走到一起了呢?”
顾长旻又叹了口气道:“我确实是比秋月大了十来岁,你有这样的疑问也正常。其实解放以前,我是在秋月家里做护院的,后来人民公社成立了,我就成了连队的治安员,秋月他们家的财产都被没收充公,原本的亲事也给毁了,她家人在我们连队里处处抬不起头来,她便想到了死。要不是我巡逻的时候及时发现,她可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