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公孙老爷和元朗得到消息，赶到府衙前时，公孙轩和喜儿刚下了马。

公孙老爷气急败坏地走上前，指着公孙轩硬声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许久未见，公孙轩径直跪在地上朝父亲行了个大礼。

公孙老爷眼圈泛红，却还是咬着牙道：“你来此处，叫你母亲如何处之？她一个妇道人家，丈夫在这儿生死未卜，还有再赔上一个儿子吗？我公孙府三代单传，你是想断了公孙家的香火吗？”

“爹！”公孙轩抬眸望着他，眼中渐渐泛起泪光，“孩子担心你。”

公孙老爷一愣，别过脸，漫不经心地抬起衣角，轻轻拭去了什么。

喜儿朝元朗躬身行了一礼，轻声道：“姑父。”

元朗忙扶起她，笑道：“我那日听三娘说了，如今你将陈氏粮铺打理得很好，还说可以治好子默的腿呢。”

喜儿笑道：“劳姑父挂心，大少爷的腿，如今已经大好了。”

“当真？”元朗面露喜色。

喜儿点头，然后道：“姑姑已经同白雪姑娘回京，去给元老夫人报平安了。”

元朗闻言一愣，随即苦笑：“清河城突发疫情，消息已经传进京城。只怕母亲和三娘...唉，要让她们担心了！”

喜儿轻声道：“城中疫情，或许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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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府衙的正厅内，公孙老爷听喜儿说完她的法子，当即惊得双眸瞪得浑圆。

元朗虽未惊出声，面色却和公孙老爷无异。

“世上竟还有这种法子？”

公孙老爷平息了下震惊的心情，轻声道：“不可！如今封城，城中早已是人心惶惶。没生痘的都想着离开，不敢往城南走上一步。你现在说要给他们种痘，他们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城南便是喜儿和公孙轩打马而来，经过的地方。

“除非，那些生痘之人，你能救。”公孙老爷硬声道。

喜儿沉思片刻，轻声道：“生痘之人，我所能做的只有用药物帮他们减轻痛苦，做不到治愈。”

天花病毒本是呼吸道黏膜感染，纵使她有心研制治疗病毒的药，这个时代的医疗经济水平完全给不了她支持，她只能让城中那些还未生痘的那些人，避免惹上天花。

见公孙老爷犹疑不决，公孙轩掀开衣袖，给他看胳膊上，生痘后留下的痘印。

“爹，这是喜儿师父为我种了痘后，留下来的痘印。我亲自试过，生了几日痘，便好了。”

公孙老爷长叹一气：“不是我们不肯相信，是百姓们不会相信。朝廷派来的大夫对此疫情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下令封城。说白了，无非就是放弃了这座城池，让百姓们自生自灭。百姓对朝廷已经失去了信任。此刻若是告诉百姓，有这样的法子。他们只会以为，是朝廷是想借机屠城。”

喜儿抿了抿唇。

这个法子对他们而言的确极其凶险。她初开始要用在自己身上，连她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敢相信，更何况被抛弃在这座充斥着痘疫的城里，终日惶恐不安，犹如惊弓之鸟的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