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漆黑的墨瞳闪着别样的光,似乎在审视自己一般,白悠彩只觉得更害怕了。
他,该不会是真的要找自己算账吧,那声老公其实她也不想叫的。
空气沉寂着,他就这样盯着她,搞得她更是心虚的不行。
刚想开口解释一下,那厢总算是开口了。
“不是说饿了吗,穿上衣服准备吃饭。”
淡漠的声音再度响起,男人已经收回了眸光,起了身。
白悠彩这才反应过来,脑袋更是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的狂点了起来。
可刚要起身,她这才发觉一个问题。
她是饿的不行,可……她没穿衣服啊。
她不知所措的瞥了他一眼,还不等他开口,就看到男人开始解自己的衬衫。
她的心头咯噔一声,不是吧,还来?
下一秒,衬衫被脱掉,白悠彩眼底慌了慌,刚想劝上一句,男人却将衬衫一把丢在了她的身上。
“穿着下去吃,天行一会儿就把衣服送过来。”
白悠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
她在鬼想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不着痕迹的红了红脸,白悠彩低着头穿上那宽大的男性衬衫,衬衫格外的大,将她较小的身躯完全的包裹住,只是下摆还是短了点,刚好及臀,白悠彩站着,望着穿衣镜前的自己,多少有点别扭。
男人已经下了楼,等她踱着碎碎小步走过来的时候,就连张妈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别墅里不是没有来过女人的,美的,艳的,纯的,柔的,各色各样的名门淑媛都有过,只是这位,却不一样。
她的五官很柔和,又很明艳,美的不夺人声色,步履中带着淡淡的怯,微抬的下巴又有着一丝的矜贵。
这是个富养的女孩子,却,又和那群名门淑女有很大的不同。
周闫均也看到了她,她个子高,虽然瘦,但是衬衫的下摆还是明显的短了点。
行动间,虽然步伐小,但那若影若现的样子,反倒是更勾人了。
周闫均微不可觉的蹙了蹙眉收回了目光,但,滚动的喉头还是出卖了他。
这女人让他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没有理性的野兽,时刻都想着那事儿。
“白小姐,快请坐,周少说您饿了,就先对付做了一些您尝尝吧。”
张妈是常面伺候的人,这位白小姐可是被抱着进门儿的,她如何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白悠彩点头坐下,她又是偷看那对面的男人,见男人根本没看她,自顾优雅的吃着东西,她也便是安心下来吃了起来。
在车上两小时她的真的饿了,明显夹菜的频率也高了许多。
等到进食了一半儿之后,她才放缓了速度,夹了一快生煎鲱鱼,眼神里有了一丝的怅然。
“我能喝一杯吗?”
小兔儿的声音柔柔弱弱,却已经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气。
喝一杯?这兔儿还喝酒?
周闫均放下筷子,对着张妈使了个眼色,张妈顿时笑着迎过去。
“白小姐想喝点什么?”
“有威士忌吗?”
对面的男人皱了皱眉,张妈犹豫了片刻,这酒,是周少最不喜欢的。
“不用冰镇,常温就好。”
女人却欣喜,低声说道。
周闫均不动声色,张妈也知道算是默许了,转了身去取。
半杯下去,白悠彩的脸上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她端着酒杯,望着那玻璃杯中晶莹的液体,神态有了迷醉。
“鲱鱼还是要配威士忌的。”
这曾是她妈妈的最爱,如今,那人却躺在床上了,再也吃不到了。
也是自从妈妈爸爸出事儿以来,她也失去了再吃鲱鱼配威士忌的资格。
男人却是望着她红艳的唇,不由自主的松了松领带,怎么今天如此的热呢。
“我后天要去欧洲一趟,你明天搬过来,等我回来我们就办婚礼。”
他冷声吩咐,声音不徐不疾。
顿了顿,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丢到她的面前。
“这是给你的,既然做了我的女人,钱,不会亏待你。”白悠彩低头,望着桌子上那张黑卡,带着一丝酒意,兴奋的点了点头。
黑卡,证明可以刷出很多的钱,妈妈的医药费,不用担心了!
她的兴奋显然入了男人的眼,周闫均的眸光瞬间冷了冷,失去了那刚刚泛起了一丝兴趣,嘴角多了一丝的轻蔑。
第二天一早,白悠彩就开始搬家了。
庆幸的是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些父母的遗物,在简单的收拾后,她赶着曹淑萍和董玉婷出门上瑜伽课的时间匆匆出发了。
只是她刚提着行李箱从董家出来,就看到董家别墅的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的宝马车,车边正站着一个不停抽烟的男人。
白悠彩微怔片刻,随即抿了抿唇,走了出去。
夏恒显然就在等她,在看到她出来之后,平日温润忧郁的眉眼瞬间狠皱了起来,他一个健步就是走上前去,拦住了要离开的白悠彩。
“站住!”
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眉间紧蹙,面色阴沉。
“夏少爷,有何指教?”
她仰起头,同样以冰冷的眸光回他。
“小然被你害的动了胎气,现在还得了抑郁症,医生说你得去给她道歉,配合治疗!”
他眉头高挑,声音也清冷的厉害。
白悠彩几乎是要笑了,却终究只是扯了扯唇没有笑出声。
“道歉?夏恒,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当初她在我父母出事儿的时候来抢走我男朋友,我可曾去找你找她,要一句道歉?
夏恒原本盛气凌人的气势在听到这话瞬间降了降,连同凌人的气势都弱了三分。
“当初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这不关小然的事情,她很可怜,她家的情况你也知道……”
他多少有点心虚的。
当初对柳心然,也是由着这几分怜惜,和最后的酒后发生的事情负了责,加上她真的十分体贴,那是和白悠彩这样千金小姐完全不同的温柔。
白悠彩笑了。
甚至于懒得掩藏她的嘲讽,错身就要走向马路拦车,只是手腕重新被男人扣住。
夏恒的口气很着急。
“你必须跟我去道歉,她心情很不好,医生说如果再这样下去会有流产的……”
白悠彩猛地甩开他抓住自己的手,回过头,冷眼看向夏恒。
她的笑很无力,鼻子也微微发酸。
“夏恒,我没有欠你的,而且你如果不信,大可以去调看监控,看看到底是谁撞的谁!如果你有证据,欢迎你起诉我!”
她的声音冷绝,带着无所遁形的失望和冷冰。
夏恒似乎是被她这话给镇住了,一时之间竟然被她挣开了手。
“你就真的没有欠我的吗?白悠彩,那你和周闫均的事情到底算什么!”
一声冷笑自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充满不屑的嘲讽。
那毕竟是曾爱过的女人,他不是没有想过去看那监控,可一打听,才知道他们走了之后,发生了多么“精彩”的事情。
周闫均是什么样的人物,白悠彩现在的身份如何接近的了他,可两人在大厅如此堂而皇之的暧昧,他为她出头,不是过去她还是千金小姐的时候勾搭上的,还能是什么时候!
白悠彩几乎是气笑了,猛地想甩开手可奈何男人的手劲儿奇大,她根本甩不开。
“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要跑?”
夏恒阴沉着脸色望着她,攥着她的手更紧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烦什么,原本来找她去医院道歉,却在得知她和周闫均的事情之后,彻底的失控了。
“夏恒,你别让我觉得你恶心。”
白悠彩咬唇出声,再抬头的时候眼圈红的厉害。
夏恒望着她微红的眼圈,瞬间松了手。
和她在一起的一年,她鲜少哭,甚至就连上一次众人指责她的时候,她也仅仅是攥紧了手指,她从来都是那个骄傲的千金小姐,可柳心然不同,她是水一样的女人,柔情万千,在她身上,可以得到真正男人的满足感。
手一松,白悠彩再也不做他疑,错身飞快的走出了他的身边,打了车扬长而去。
远处,迈巴赫的车窗缓缓摇上,周闫均收了眸,司机大气都不敢喘,声音透着一丝小心。
“周少,去公司?”
刚刚,透过后视镜在那幽深的墨瞳中,他好像看到了一缕薄怒?
“嗯。”
自喉头发出的低沉的嗓音让人越发捉摸不透了。
司机也只好飞快的点头,驱车而行。
……
费城人民医院的加护重症病房内,白悠彩疾步匆匆的赶了过去。
病房内,女人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张苍白的脸透着灰青的病态,只是饶是如此,也遮挡不住女人娇美的面容。
白悠彩走过去,一如往常的为她整理长发,自顾言语。
“妈,我要结婚了。”
一出口,她的声音已然哽咽。
“不是夏恒,他叫周闫均,他……”
等到彻底的说完,她已然哽咽的不像样子。
门外的医生推门而入的时候,正是看到她这幅样子。
“白小姐,你来了。”
年轻的医生推了推眼镜儿,白悠彩立即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笑着迎上去。
“崔医生。”
崔明成是董瑶的主治医师,甚至这一年来,很多时候医药不济的时候,崔明成自掏腰包补上了不少,对这,白悠彩打心底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