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之中,两滴鲜红的血液,原本是两颗珠子一样的,接着,在水面慢慢散开,两滴血散成一片,很快便产生了交集。
这下,众人心情更加紧张,神色更加专注了。
就听夏昕霖欣喜地道:“融了,融了!”
在水中汇聚的两片区域,在接触的时候,慢慢地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整片。
这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在滴血前和滴血后,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了。
滴血前是期待,忐忑,怀疑……
滴血后是确定,喜悦,心安……
夏世恩顾不得还在渗血的手指,高兴地抓住夏万清的肩头,道:“三弟,这次可以确定了,你真的是我三弟!”
夏万清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有滴血验亲在前,他亲眼看见这个结果,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他和面前这个人真的是亲兄弟。
他不禁打量一眼,夏世恩四十多岁,眉目之间带着儒雅,看起来倒好似比他还要年轻几分。
不过,之前没注意,这一仔细看,好像他的眉眼与自己是有几分相似。
夏潇泽夏昕霖过来见礼,叫三叔。
夏文锦也正式地向夏世恩行礼,叫伯父,又给夏家兄弟行礼。
夏世恩非常高兴,叫人去后院请了夫人过来,宣布这个好消息。
丞相夫人打量着夏文锦,真是越看越喜欢,然后不自觉又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神里就带了一丝嫌弃。
她把手腕上那只极品翡翠镯子取下,套在夏文锦的皓腕上,拉住夏文锦的手,欣慰地道:“从今天开始,我可算是有女儿了!”
夏潇泽夏昕霖都有几分无奈? 夏昕霖道:“妹妹你是不知道? 娘亲多想要个女儿? 可一生生了个儿子,再一生又生了个儿子。小时候,我娘亲都逼着我们穿女装的!”
夏潇泽也笑道:“我娘平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女儿,连侄女也没有。出门聚会? 看别人家带着女儿侄女,跟花朵似的,就羡慕得不行。现在有了文锦? 可算是让我娘没有遗憾了!”
一番话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不论是夏丞相夫妻,还是夏家兄弟,对文锦都是稀罕得紧? 一个长得漂亮得像画一样的小姑娘? 他们家没有? 可不就稀罕吗?
夏世恩家里人丁简单,没有三妻四妾,就夫妻俩加上兄弟俩。
得知夏万清还有一个儿子? 夏家兄弟表示了身为堂兄弟间极大的兴趣。
午饭自是在夏家吃的,夏家弄了满桌的酒菜,夏世恩更是高兴得几度眼眶湿润。
夏文锦心安之余? 也觉得很奇怪,上辈子没有这件事发生。
她想起来了,上辈子皇甫宇轩想要争取夏世恩的助力,但是夏世恩始终只肯中立,对于皇甫宇轩数次抛出的橄榄枝不但不接,还在皇甫宇轩软禁皇上时,义正言辞地斥责他。
之前,自己嫁得无波无澜,爹爹自然就没有被皇甫宇轩算计入狱,她也不会到处去求人办事,从而求到夏丞相面前。
等到几年之后,夏丞相或者知道她爹这个人,但是,那时候,他们已经是毫无疑问的皇甫宇轩一党,而夏丞相那时候反对皇甫宇轩,说他奸谋篡国,狼子野心。
所以,哪怕怀疑爹爹是他亲兄弟,他肯定也是不会认的。
现在一切虽然皇上仍然没有立太子,但朝堂上的形势还没到白热化的时候,当时可是诸皇子都在京城,皇孙也你方唱罢我登场,皇位之争,简直如火如荼。
现在一切才初露端倪。
而且,现在她老爹还不能算是皇甫宇轩一党。
真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夏世恩虽是以文入仕,但也习武,兄弟两个还切磋了几招,见自家兄弟武功不凡,夏世恩的心情也是极好的。
夏家一再相留,直到吃过了晚饭,才告辞回去。
夏文锦感觉老爹的心情好了许多。
夏文锦道:“爹爹,你开心吗?”
夏万清道:“开心!”
夏文锦道:“爹爹,你看,这种开心才是发自内心,才会让人愉悦。如今我已长大,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我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什么是我不想要的!”
夏万清知道,文锦这是拿她的婚事说事。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文锦,你跟爹说实话,在你眼里,皇甫宇轩不好在哪里?而你看中的那个叫黄铮的小子,他的好又在哪里?”
夏文锦道:“爹爹,喜欢是一种感觉,于千万人之中,喜欢的只有那一个,别的人再好再优秀再出色,都入不了眼。也许皇甫宇轩没有什么不好,不过我不喜欢他而已!”
这个回答还真是简单啊,夏万清看着女儿的侧脸,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倔强,他道:“文锦,这次为爹的事,你辛苦了!”
夏文锦摇头:“就算我不成功,明天夏司尘也会去劫法场,他不会让你真被斩首的!爹爹本来就是无辜受累,父母有事,做儿女的当然是拼尽全力!就像爹爹曾经为了我们的事,拼尽全力一样,爹爹不用放在心上!”
听到夏司尘竟然有这打算,夏万清怔了怔,他极少见到这臭小子,以为这臭小子对他不闻不问呢,原来他暗中还憋着这个。
不过这件事现在不是关注的重点,他斟酌着道:“文锦,爹爹这次虽是无妄之灾,但在狱中也是看透了人间冷暖,那种有冤无处诉的无助和无奈,如今回想,还心有余悸,宇轩得知我有事,第一时间就到狱中来看我,还打点狱卒,这个情,我们不能不领!”
夏文锦:“……”
各路证据指向,夏文景已经有九成确定,幕后主使之人就是皇甫宇轩,然而这些证据她都没有办法拿到爹爹面前,所以听了夏万清的这番话,她心里好像吞了苍蝇似的恶心难受。
这个卑鄙的皇甫宇轩,不得不说他的确是有手段,而爹爹太相信人心,只记恩不记仇!
她敷衍地道:“领领领,爹爹说领就领吧!”
夏万清充满希冀地看着她:“那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