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之后。
“病人的外伤还好控制,但她有严重的心脏病,恐怕……”
医院里,医生给余笙做了一翻检查,走出来时面色凝重。
“心脏病?她怎么可能有心脏病!”顾司慕不肯相信,一下子揪紧了医生的领子,“是不是她这么跟你说的?她出了多少钱买通你?”
医生被他的行为吓得脸都白了,只能一个劲地辩解,“她还没醒啊,你若不信,可以找别的医院别的医生来检查!”
顾司慕的手一下子松开。
似乎为了证明什么,他冲进病房,用力拍打余笙的脸,“余笙,你醒过来,面对我!想要什么你直接跟我说,不要用这一套!”
用生的脸被拍得一弹一弹的,但就算这样,她脸上苍白的颜色并未改变,也不曾睁眼。
她脸上头上还糊着血,那样的惊恐骇人!
顾司慕一下子坐倒在床边。
她就算假装晕,也不可能假装去撞玻璃门的。那样厚重的玻璃,撞碎的同时也可能要了她的命 !
而且,那么多人看到她在发疯,就算她知道他会派人跟她,也不保证他能准时阻止她!
“先生,如果再不进行急救,她可能会……死。”医生走进来,颤着胆说话。虽然怕,但他是医生,有必要提醒家属。
顾司慕艰难地爬了起来,目光疲惫地看向医生,“她的心脏病是什么时候有的?”
“应该……很久了吧。”医生以前没有接诊过余笙,并不确定,“她的心脏比正常心脏的形状要扁平一些,如果不是出生就有心脏病就是后天重伤造成的。”
余笙并没有先天心脏病!
这一点,顾司慕比谁都清楚!
所以,她是后来才伤的了?
顾司慕猛然记起她跟自己提起过心脏病的事,他当时就带她去检查了,可检查的结果是,她的心脏很好!
她的心脏若那时是好的,又是什么时候坏的?
余笙住过的几次院他都清楚,每次都没有严重到内脏破损的程度!
他猛然站起,朝外跑去!
……
另一家医院。
李医生正在给自己的妻子打电话:“记得给儿子多添点营养的东西,不能瘦了,别想着省钱,听到了没有?”
他才说完话,门呯一声被推开,外头进来了一个年轻人。
那人身材挺拔,周身尊贵,脸庞俊美,无一不优秀出众。
只是脸阴得可怕,黑沉沉的,有如人间撒旦!
“先生,请问有事吗?”他本要训人的,但看到眼前的男人,语气顿时就弱了下去。
到来的,是顾司慕。
他一步走过来,揪起李医生的衣领就把他提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李医生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问。
顾司慕压下头来,唇角拧满了狠戾,“说,余笙的心脏到底怎么回事!”
李医生本就觉得顾司慕眼熟得紧,此时听他提余笙一下子清醒过来,膝盖一软就差点跪倒在地。
顾司慕把他拎得太高,他跪不下去,冷汗早已爬满脊背,脸更白得像纸!
“那个……”他不敢乱说。
顾司慕一拳头砸碎了他桌上的玻璃,玻璃四分五裂,泛起青惨的光芒。
“不说实话,你的脑袋就是这玻璃的下场!”
李医生哪里还敢瞒,唔唔地叫了起来,“真心不是我想骗您的,着实有人拿着我儿子的命逼我,我也是没办法才依着那些人的意思说话的啊。”
在来之前,顾司慕心底还存着一丝希冀,希望余笙上次真是骗自己的。
可此时,听这医生的话,他的心狠狠一沉,疼痛到了极致!
“所以,她真的有心脏病了?”
李医生哪里还敢骗人,连连点头,“是的,我早建议她换心脏了。”
所以,上次余笙没有骗他!
他的心用力一扯,血肉模糊!
仅仅难受,心就会痛成这样,她顶着一颗碎裂的心又该怎样痛彻入骨?
他突然松开了李医生,捂上了自己的胸口。
当初对余笙有多冷血,此时他的心就有多疼!
“是谁……让你骗我的?”他沉声问。
李医生摇头,“我真心不知道,对方绑架了我儿子要我这么说,打电话的是个男的还用了变声器……我不是没良心的人,如果知道是谁一定会报警的。”
顾司慕点点头。
有心设计,自然是不会露出半点破绽的。
但他还没办法完全相信李医生。
他让李医生把余笙的病历全部整理出来,自己一个人走向了心电室。
那儿坐着个微胖的医生,正大口嚼着高级冰淇淋,嘴角一个硕大的痣,愈发显得整个人猥琐低级!
顾司慕的眼毒,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他径直走过去拎起了那医生的领子,“说,那天的心电图是怎么回事?”
那医生看到顾司慕也一眼认了出来,眼里立刻泛起惊恐的光束。他却强撑着不肯说实话,有意装傻,“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请问,您是病人吗?”
顾司慕提起他狠狠甩了出去。
他肥胖的身体竟飞了起来,重重撞在对面的墙上,又从墙上滚下来,砸在了那强心电图仪器上!
男人被砸得半天动不得,顾司慕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你若不说,就别活着回去了!”
男人终于吓坏,连忙开口,“我说,我说!有人往我卡里打了二十万块钱让我造假,我拿了别人的心电图出来蒙了您……”
撒个谎就能得到二十万,这对他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了,更何况那边的人还一再承诺不会有麻烦。
他一时贪财……
他的话再一次验证……余笙没有撒谎!
顾司慕放开了男人的头,退出时身体狠狠踉跄一下,几欲跌倒!
他一跌踉跄着走出来,脑子里想到的是,当时他都对余笙做了什么?
意识倒她假装心脏病,他怒气冲天把她送进了监狱!
她当时那样辩解,那样祈求,他却一句话都不信……
顾司慕回到抢救室门外时,邹炎也到了,急匆匆地迎了过来,“顾总。”
顾司慕没有抬头,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人更像得了一场大病,走起路来都气喘。他的额角滚下大滴大滴的汗,他的眼里也含着泪滴。
邹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顾司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