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开信纸,写下思念,墨子圭表现得大胆而直白:“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这些诗句平时读来没什么感觉,等自己成了思人,才明白其中的刻骨的思念。
墨子圭把夕婧酥的信揣进怀里,滚到床上长长叹了口气:真想她啊!
中秋佳节,是团圆的日子。夕婧酥和唐氏坐在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一边饮桂花酒。
唐氏被墨南和窦氏恶心了一次,平时虽然不提,但喝了几口酒后便话多了起来。
拉着夕婧酥絮絮叨叨的控诉起墨南来。
“墨家家底厚实,是多少姑娘的春闺梦里人。而我父亲是做纸火生意的,一直上不了台面。
但墨家老太爷欠了我父亲一个人情,我父亲为了让我过上好日子,逼墨南娶了我。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人不过是个皮囊,单看表面谁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平心而论,墨南不算太差,心中有**也有抱负,可就是在男女之事上不怎么灵光。
女人和感情甚至是女儿在他的家族事业面前都能被牺牲。
他年轻的时候虽说喜欢窦氏,却还是没敢违背墨老太爷的意愿娶了唐氏。
之后又放不下窦氏,纳了窦氏为妾。老太爷死后,他又自以为深情,处处护着窦氏和正室作对。把窦氏宠得无法无天。
进而毁了两个女人的一生。
听着唐氏大吐苦水,夕婧酥也想起墨子圭来。
难不成是歹竹出好笋,虽然有墨子圭这样一个父亲,但墨子圭的主意却极正。
思念的阀门一旦打开就关不上,夕婧酥被淹没其中。不经意想起了那句:“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中秋过后,夕婧酥收到了墨子圭写的信,除了那些直白的表达思念之情的诗句,墨子圭在信上也提了几句西北的战事。
但太惊险的事他都略过了,只言不久之后就能回京。
夕婧酥把信翻过去覆过来的读了几遍,一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进宫时墨晴儿也正在看信,郑玕给她写的信上说的事和墨子圭说的大同小异,一样是报喜不报忧。
但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担忧,夕婧酥来不及操心,找到王逸阳,和他谈了一笔生意。
“已经过了中秋,西北冷得快,再过个把月就要穿冬衣了。侯爷没回京置办,应该是被什么绊住了脚,苏州商会既然已经和朝堂合作了一次。
想必王少主不会拒绝合作第二日!”
王逸阳自然不会拒绝,和朝堂合作虽然没有金钱利益,但却有比金钱更大更好的利益。王家尝到了一次甜头,自然不会随意推开这种飞黄腾达的机会。
“那长公主的意思是?”
“置办一批冬衣送去西北!”
夕婧酥相信,虽然王家的大本营在苏州,但别处肯定也有生意。
棉花肯定是西北的好,但据墨子圭目前的状况应该是没有时间去置办。
不妨把这个机会让给王家。
“西北天气寒冷,至少十万军队每人有一件过冬的冬衣。王少主不用担心花费,本宫会给你打白条,等皇上班师回朝之后,一并清算。”
王逸阳颌首:“长公主说的话,草民是信服的!”
夕婧酥扬唇而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也是她对合作伙伴一贯的态度。
偌菊一直没放弃找他,既然捉不到他,便守住了梨园。终于在时隔几个月之后,抓住了比狐狸还狡猾的蓝月。
蓝月才将将到梨园就落入偌菊早就准备好的大网中,让他如何能甘心。
可不甘心也没用,现下他要操心的不是没干掉夕婧酥甘不甘心,而是如何在夕婧酥手下保命的问题。
对于杀不杀他,夕婧酥也在为难。
他即是梨园的主人,想必在纵横的身份不会低,如果杀了他,只怕会惹来纵横的抱负,如果不杀他,又难免意难平。
在这件事情上,偌菊的想法倒是很坚定:“咱们不惹他们,纵横也一样找我们的麻烦,既然如此,杀不杀一个蓝月又有什么区别。”
偌菊一语惊醒梦中人,夕婧酥眼神一挑,下了决心。
蓝月被关在召狱,每天依旧过得惬意无比。
除了召狱里环境差了些,吃食粗糙了点,一切都还好。他逃亡这几个月还常常风餐露宿,在召狱好歹能吃饱喝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