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儿时母亲手中升起的蓝光,她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墨子圭看着她手里的玉佩,莫名觉得那玉佩的图案有些熟悉。
之前的那么久,他一时把这玉佩当做一件普通的配饰,没有去关注。现在仔细一看,却有了个发现。
他的眼熟不是错觉。
他是真的见过这枚玉佩。
“婧酥。”他出声道,“你的相貌,是随了你的母亲么?”
夕婧酥一怔:“是啊。”
墨子圭看她:“能画出你母亲的模样么?”
“怎么了?”夕婧酥疑惑,言兮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这样的要求。
墨子圭淡笑:“你白日里不是问,我父皇母后是如何生出我这样的姿容。我也很想知道,岳母是何等风华,才能生出你这般人间绝色。”
夕婧酥被墨子圭那声“岳母”成功收买了,她笑着说道:“好在我记性好,记忆恢复后,还记得母妃的模样。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母妃的风采。”
夕婧酥下了床,走到书桌前,提了笔。不过须臾,铺开的宣纸上,就画出了一名容色倾城的女子。
雾鬓云鬟,花颜月貌。
盈盈若画中仙。
与夕婧酥的容貌有七分相似,但气质有很大的不同。画中人仙气飘飘,似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女。而夕婧酥更像是艳丽的妖精。这截然不同的气质,让人很难把她们俩联系在一起。
墨子圭看了一眼,敛了眸。
果然。
他见过画上的人。
“也许,她是想保护你。”墨子圭看着画中的女子说道。
“保护我?”夕婧酥侧首。
墨子圭点头,说:“我见过你母亲。”
夕婧酥:“!!!”
“你还记得《逐蝶诗》么?”墨子圭眼神复杂。
夕婧酥当然记得,那是墨子圭的成名作。自那之后,他就被冠上了神童之名。
“扑蝶花间里,闻人月下笛。循声吹者去,疑在画楼西。”她念道。
夕婧酥念完,突然抬了眸:“你诗中所说的吹笛之人……是我的母妃?!”
墨子圭颔首。
“怎么会这样……”夕婧酥陷入了迷茫。
她的母妃,怎么会出现在楚国的皇宫。
墨子圭作出这首诗的时候,只有四岁。而那一年,她正好出生。
“你还记得,你是几月作出那诗的?”夕婧酥凝眉问。
这对她很重要。
墨子圭记性极好,不假思索地回答:“正月。”
正月十五,团圆佳节。
而夕婧酥的生辰,是在八月,丹桂飘香的季节。
在十六年前的正月,她的母妃出现在了楚国皇宫。而在同年的八月,她已经是姜国后宫里的一名妃子,还生下了夕婧酥。
而母妃掌心的蓝光,又似乎与晋国有关。
夕婧酥揉了揉眉心。
母妃到底瞒了她多少。
这种种不寻常之处,都代表了母妃不是一般人。而那样的母妃,怎么会死的那么轻易。
夕婧酥只记得,母妃容貌过盛,很得父皇宠爱,只是帝王的宠爱向来靠不住。皇后与许多高位妃子相继刁难宫女出身的母妃,她们在宫中过得艰难。
直到有一天,她进了母亲的房间,看见母妃安详地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
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没有生病也没有中毒。什么都没有。
可是她却死了。
死因不明。
宫中人都觉得蹊跷,可一个宫女出身的妃子,又有谁在意她的死亡。宫中的冤魂不计其数,杀人的手段防不胜防,谁知道她又是遭了谁的算计。
中宫皇后一声令下,她的母妃就被一卷草席包了,骨灰洒入枯井,从此她没了母亲。
她的母妃究竟为何而死,至今也没有答案。
墨子圭却没有回答。
他怎么回答呢?
他的母后,并不爱他。墨子圭再清楚不过。
夕婧酥见墨子圭没有回答,忽然想起早上皇后的态度,又想起墨梅所说的那个九年前的雪夜。
她的母妃是怎样的心思,夕婧酥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皇后绝对不爱言兮。
没有哪个爱孩子的母亲,会让患有心疾的孩子跪在冬天的雪地里,两个时辰。
夕婧酥去看墨子圭的神色,墨子圭的脸上仍是平静的,没有一丝的神伤。
墨子圭的情绪隐藏向来极好,夕婧酥也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想法。
她选择不去提起这个话题,墨子圭表现的再怎么平静,可那终归不是一件好事,夕婧酥不想去揭他的伤疤。
“武毅将军今日回朝了?”夕婧酥随意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