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母亲手上的光熄灭了。
那温暖的温度也冷了。
她那时不懂啊,等到她懂的时候,母亲的怀抱,也没有了。
记起儿时的夕婧酥眸色一沉。
掌心生光,如此奇异的景象,她过去为何一点记忆都没有。
是母妃用催眠,封了她的记忆么……
这么多年,随着她一个人越来越坚强,母妃下的催眠作用也越来越弱。
而刚刚,这姑娘的催眠与蓝光,反而破了母妃的最后一点暗示,让她想起了许多儿时景象。
许多幼时察觉不到的事,现在想来,都充满了不对劲。她的母妃,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宫女,死的,也很是蹊跷。
催眠……
那日花魁大会上的白衣琴师,用的也是催眠之术。
母妃,琴师,还有眼前的姑娘,他们到底都有什么联系?
似乎是本能一般,夕婧酥突然抬眸,直视流烟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流烟的神色变得怔忡,她机械性地答道:“流烟。”
夕婧酥反催眠了流烟!
夕婧酥继续问:“你来自哪里?”
流烟已经失去神智,问什么答什么:“晋国。”
晋国。
根据言兮猜测,那位白衣琴师也是来自晋国。
夕婧酥问出了第三个问题:“花魁大会那晚给诗诗伴奏的琴师,与你是什么关系?”
这一次,流烟没有乖乖回答,她的精神出现了强烈的挣扎。
显然,她潜意识里,觉得那人的信息很重要,比她自己都还重要,绝不能轻易告诉他人。
能够被这么严防死守,那琴师的身份还真是了不得啊。
夕婧酥没有再问下去,对方反抗如此剧烈,她第一次使用催眠,一个不慎,两人都会受到伤害。这种精神伤害,可比身体伤害还要难以恢复。
反正知道的也已经够多了。
流烟对如此不想说出琴师的身份,恰恰证明了她是认识琴师的。
夕婧酥下了最后一个暗示:“忘了我。今天什么人都没来过。”
流烟漠然:“是。今天什么人都没来过。”
两名守卫眼睛同时一茫然,夕婧酥就这么直接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上了七楼。
等两名守卫回过神,略奇怪地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楼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角落里的流烟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她完全忘了遇到夕婧酥的事情。
夕婧酥上七楼后觉得有些疲乏。她才刚学会催眠,在催眠流烟后又同时催眠了两个守卫,就感到劳累了。
看来这能力虽然好用,也不能多用。
七楼只有一间房,大门紧闭,门口并没有守卫把守着。
夕婧酥在门口站了半晌,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入眼所及之处,屋内陈设都要比楼下几层的包间精致舒适很多,但房中似乎并没有人。
之所以用到似乎这个词,是因为她突然感觉到了一点气息。
那人……在她身后。
冰冷的刀锋抵上她的脖子,男人的声音比刀子还冷。
“谁派你来的?”
得,又一个武功高强的。夕婧酥估算了一下两人的实力差距,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但她袖子里还藏着个盒子,施展不开。
那就只能再发动一次催眠了。
希望这男人别太难对付。
夕婧酥不动声色道:“你把刀放下,我就告诉你。”
男人冷笑,似乎并不想知道答案了,手起刀落,就要直接杀了她。
……好奇心还真是弱啊。
夕婧酥抬手拽住男人的手腕,往后一扭,她也得以转身,看清了男人的容貌。
男子一身黑衣,面容冷峻,凤眼狭长。
夕婧酥见过很多双漂亮的眼睛。她和墨子圭都是桃花眼,不同的是她的眼中总是带着艳丽,而言兮的眼睛常显得清灵。而容与……那双狐眸真的是万分勾人了。
这个男人的凤眼,倒也是好看的紧。
但夕婧酥盯着男人的眼睛看,可不是为了好看。她只想催眠他,问出他的身份。
男子见到是名面容姣好的女子,也没有放松丝毫警惕。这个女人功夫不浅,与那些虾兵蟹将不同。
这次又是哪方人马出动了?
夕婧酥望了一会儿,男人的眼睛还是很森冷,可也没有继续攻击。
夕婧酥不知道他究竟中没中招,只能继续催眠。
男子的意志力显然很坚定,夕婧酥好一会儿都没能攻破,她身上已有了浓重的乏力感。
要是再不成功,她就得精神力透支,任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