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放下了手中药碗,细长白皙的手指细细抿去了唇角沾上的褐色药汁,随后抬起那双狭长的凤眸,轻轻扫过杜翎的脸,低低叫道。
“杜翎……”
“是,主子,奴才在。”
杜翎慌忙收起烦乱的思绪,屈身蹲了下来,接过男人手中的药碗,嘴唇在男人耳边低低叫道。
洛少祎看着她的脸,手突然伸了过来,轻轻触碰到她脸颊上那累累伤痕,眉头微微皱着,柔声道。
“今日,你受苦了。”
他的声音软软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杜翎看着男人细密睫毛下那双平静的眸,心中一股暖流涌来,腿上竟是一软。
腿上发软也就罢了,她鼻子还不知怎么地就酸了,眼睛里涌出一层模糊的雾气,喉咙干涩沙哑,声音糯糯的竟然带上了一丝哭腔。
“奴才不苦,主子才是真的受苦了……”
“好奴才,现下不是哭的时候。”
洛少祎的指尖触到了一点冰凉,那平静的眸子里波澜横生,暗潮涌动,他轻轻按住了少年干涸的嘴唇,打断了杜翎的话。
心中,已然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他按着杜翎的肩膀下床,颤悠悠地走进大殿,躬身行礼,口中称道。
“父皇,母后,儿臣无用,今日扰乱了母后的清净,还不慎弄坏了寿礼,实在该罚。”
“祎儿,休要如此,此事你是最无辜的……”
梁帝眼看着洛少祎醒过来,很是激动,又想起他身上经历的事情,又是一阵心疼,慌忙打断了洛少祎的话,柔声安抚。
“你切莫自责,好生歇着就是了,你的事情,父皇会替你作主。”
“有父皇和母后在,儿臣一切都放心,只是,儿臣此时虽然已经服了药,可身子依然虚弱,怕是无法参加母后的寿宴了,以是特来向父皇母后请罪,儿臣想……咳咳……”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把梁帝心疼得直皱眉头。
“这有什么罪?你身子虚弱,就歇着去吧,你也许久未进宫了,朕就着人送你去你母妃宫里歇息吧。”
“多,多谢父皇。”
洛少祎的声音听起来依然中气不足,扶着杜翎的肩膀,艰难地起了身,果然就慢慢出了正阳宫,坐上了梁帝吩咐好的辇轿。
这辇轿是梁帝素日常坐的,软垫厚实,十分的宽敞,足可坐下两个人。
男人迈步坐上去,却又扯住杜翎的手腕,用力一拉。
杜翎站立不稳,整个人都被扯了上去,身子跌进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脑袋里不由一片混沌,手脚下意识地挣扎着。
耳边,却传来男人低沉的柔和的声音,就像是一声呢喃。
“别动……”
“主子,您这是要做……唔!”
话没说完,嘴巴却被一张炙热的嘴唇封住了,一股混合着苦涩药味的气息袭来,杜翎陡然睁大眼睛,却只看到男人漆黑的细密的睫毛。
安静地铺在脸上。
他的动作却那样疯狂放肆。
结实的手臂紧紧环抱着她娇小的身子,洛少祎舌尖深入少年温软的唇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