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话音刚落,脑袋上便又挨了重重的一栗子,洛少祎攥着拳头瞪着眼,声音从牙缝里缓缓挤出来,一字一句。
“老子百金一颗买回来的百香丸,你竟然怀疑是毒药!狗奴才,你的良心都叫狗吃了是不是!”
“我,我不敢,主子……”
这一栗子可比刚才那一下疼多了,杜翎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眼睛里忍不住又冒出一汪泪水,口中低低辩解着。
“主子刚才恼怒,把奴才按在这榻上怒斥不已,奴才是被吓坏了才胡言乱语的,求主子宽恕。”
说完这话,又抬起头,怯生生地瞧了男人一眼,语气越发的卑微恭顺。
“况且,奴才本就是主子的奴才,这条命是主子的,一应事务都由主子作主,即便主子给的不是百香丸,而是毒药,奴才也甘之如饴。”
“呸!”
这马屁拍得很是高级。
洛少祎照着那张脸啐了一口,脸上虽然是一副不满模样,可心底却泛起一丝得意。
身下的少年眼泪汪汪,那双大眼睛此刻犹如一汪泉水,闪烁着点点星光,他就这样恭顺卑微地看着自己,那张脸瞧着竟有些……
可怜。
素日只见他油嘴滑舌,耍心眼玩花招,像是没有半分正经,要么就是被迫温顺,木头一样闷不吭声,可是今日,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下泪水,这个眼泪汪汪的样子。
再一次撩动了他的心。
洛少祎分明感觉到了心底的震动,指尖忍不住探过去,动作轻柔又小心地揩去他眼角的泪痕,原本怒气冲冲的声音已经不自觉地放柔下来。
“哭什么,难道你嫌本王手重,打疼你了?”
“不,主子对奴才一向宽恕,都舍不得狠劲儿揍奴才,奴才感恩主子还来不及。”
杜翎哪里敢埋怨这为主子下手重,她慌忙止住泪水,逼着自己笑出来。
只是她这个笑,实在勉强,实在难看,还不如不笑。
洛少祎便有些看不过去,鼻子里又哼了一声,便收回手指,扬着下巴问道。
“让你准备的洗澡水呢?”
“回主子,已经准备好了。”
杜翎闻言立刻爬起身来,跳下塌,带着男人往浴室里去。
她是清楚这位主子的脾性的,凡是他叮嘱过的事情,一律不可马虎,所以洗澡水是早就预备好了,里面还放了金盏菊的精油,与玫瑰花瓣一起在里面泡着。
她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话。
“主子今儿忙了一天,一定早就困乏了,奴才想着这洗澡水该用烫一点的,所以多跟厨房要了一桶热水,主子您快进来瞧啊,啊……阿嚏!”
这个喷嚏来得很是突然,还气势汹汹。
杜翎来不及反应,竟一连打了五个。
看得后面的洛少祎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小子怎么回事,他这寝室里烧炭一直烧到三月底,最是暖和不过的,怎么这个时候,他竟能冻得连打五个喷嚏?难道是衣衫穿得单薄了些?
他心中诧异,手便伸过去,摸向了杜翎的后背,正赶上杜翎转过身来,那只手便不偏不倚。
一下子按在了少年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