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却被一根干燥温热的手指撬开了。
继而,一只圆乎乎的丸状东西被塞了进来,沿着喉咙直接往食管里跑。
这东西一点也不甜,苦得想让人骂娘。
杜翎猛然睁开眼睛,舌尖下意识地往外顶,只是已经晚了。
那股清苦的味道沿着喉咙骨碌一声,彻底滚进了肚子。
杜翎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这么苦,一定是毒药!
先前只觉得这位主子下手又狠又变态,却根本没有想到,他的心还这么硬这么决绝。
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直接就宣判自己死刑,喂自己吃这种致命的毒药。
自己在他身边伺候也有段日子了,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他对自己都这么狠,这么决绝,那一定是不会放过碎玉儿的,这样的毒药,只怕碎玉儿早晚也要被灌下的。
思及此,杜翎心中越发悲哀,视线不自觉就模糊了,有滚烫的液体沿着眼角滚落,她的心揪着疼。
手指却紧紧揪着男人的衣袖,扯着嘶哑的喉咙,低低哀求着。
“主子,千错万错都是杜翎一个人的错,都是奴才不好,违背了曾经的誓言,可是主子,今儿的事儿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求求您放了她……”
“曾经的誓言?”
洛少祎怔住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从于连哪儿一得知这小子也中了毒,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愤怒,一路上都在思索回来要怎么痛骂这小子一顿,谁知一进门就瞧见这小子拿袖子揩鼻涕,心里便嫌弃得要死,什么话都顾不上骂了。
等到收拾完了这小子的鼻涕,还没等自己骂上两句,这小子自己倒先求饶了。
求饶也就罢了,怎么话说得颠三倒四,莫名其妙,牛头不对马嘴。
还有,他哭什么?
他拧着一双浓黑的眉毛,墨色的眸子瞪着少年流泪的脸,一只手不由挥了过去,一把拧住了少年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嘴,沉声喝道。
“什么你一个人的错,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老子问你,你明明也中毒了,为何要对我隐瞒?”
“啊?”
杜翎的嘴巴被人竖着捏住了,声音便含糊不清,可她的脑袋却一下子清醒了。
敢情这位主子问的不是自己跟碎玉儿私会的事,他在质问的,竟然是自己中毒的事情……
那他刚刚喂自己吃的是什么?不是毒药吗?
她睁开眼睛,眨巴着那双湿漉漉的眸子,被泪水打湿的睫毛上还泛着点点晶莹,十分惹人怜爱。
“主子,您说的是什么啊?”
“什么,还能有什么?老子迟早要被你这个蠢蛋气死!”
瞧着这小子一脸迷茫的样子,洛少祎心头又是一阵火大,气得咬牙切齿,忍不住曲起手指,狠狠地在少年脑门上敲了一栗子,大声骂道。
“你跟于连一起中了毒烟,你知道替他担心,还催我拿百香丸去瞧他,怎么不记得跟我讨一颗自己吃?你是忘记自己也中毒了,还是自恃身子骨好,扛得过那毒烟?”
“百香丸?”
杜翎愣了愣,旋即回过神来,低低念道。
“原本主子刚才喂我吃的不是毒药,是百香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