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坐在林初身边的蓝色椅子上，手握着她的手腕，轻轻地拍打着。

“林初，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

她的声音细微，在空气中引起一阵阵颤动，像是一把二胡在轻吟浅唱。一听她提及外公，林初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我记得我妈妈那时候去世，我的心痛得好像又无数个人拿着刀子往我身上捅。”林琳轻轻地说，“因为从此，我便是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林初愣住了。

想到以后外公再也不在她的身边，便哭的梨花带雨，眼泪簌簌地从眼眶流下来。

“林初，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没有了你外公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林琳望着林初的眼睛，漆黑的同人里满是悲伤。她的声音像蛊惑水手的人鱼唱晚，缥缈轻迷如同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林初挨到林琳身上，眼泪簌簌地往下流下。

她的心脏就好像被人割下来扔在满是玻璃渣的广场上暴晒，再被凌迟处死：“林琳，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后没有了外公，我应该怎么面对我的人生。”

林琳抱住林初，“是很痛苦。你现在是不是觉得透不过气来。”

她疯狂地点头。

“我经历过和你一样的时候，那段时期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每晚都梦见我妈妈，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每一次醒来，就好像再一次失去她。我多想停留在那些梦里，或者让我没有感觉也可以。偏偏我能感受这一切。”

林琳漆黑的眼睛里噙满了晶莹的泪水，一颤一颤，就要掉到脸颊来。

她突然背过脸去，手指揩去脸颊上的眼泪，压低了声音说：“我削个苹果给你吃吧。”

说罢站起来，在刚才秦明带来的果篮里，拿出一个大红色的蛇果，从包包里面拿出一把小刀，动作利索地削起了苹果。

“我吃不下。”

林初胸腔里发出虚弱的一点声音，林琳听了我的话后，并没有停下来。

动作只是稍微停了不到一秒，葱段般的手指握着苹果又转起来。

他仿佛像是没有听清楚林初的话似的，把手上的苹果一分为四，用刀子叉了一块送到她的手边，温柔地说：“吃吧。”

林初摇摇头，她坚持把苹果递到她的嘴边，她就势咬了一口。冰凉的刀面贴到她的嘴唇，像是冰块一样凉彻心扉。

林初拧过头去，见到白墙上一个浅浅的水影子，不知是不是幻觉，竟然看出外公的轮廓。刚刚已经干涸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流下来。

林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她留下的那把刀子放在床头的铁柜上，林初随手拿起，放在手上转了一会，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一种想把刀子狠狠地扎进脉搏的感觉，好像这样似乎就能结束了她的痛苦。

只要切断她的神经，就不用体验到这种如同被火炙的感觉了。

或许能在另一个世界见到外公吧。

刀子贴上林初脉搏跳动的地方，闪着的光似乎告诉她，来吧，它是你痛苦的结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