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撞击的时候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喝了半杯后，林初望向的所有人的脸，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温柔的面纱，所有的一切都像处在蜜糖般的柔焦似的，散发出淡淡的暖光。

“刚刚，和我跳舞的时候，刘总和我说他喜欢我。”陆晓琴突然对林初说。

“不是吧。”即使在醉醺醺的时候，刘总满是浮油的脸也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吓得一哆嗦。

“我拒绝了他。”陆晓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如果我妈在一旁的话，准叫我答应他。”

“如果你妈在一旁的话，秦总和刘总之间，她肯定让你选秦总。”林初有点庆幸她没有答应刘总，像她那么美的一个女孩，在刘总身边不是应了那句老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不对，应该是一朵鲜花插在猪粪上。

“林初，你真好笑。”陆晓琴浅啜杯中红酒，心酸一笑，“你说得好像我有得选似的。”

林初没有说话，她突然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不过今晚，我告诉你我的计划，我准备把秦总灌醉后，把他拉入我房间，生米煮成熟饭。”

“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虽然林初现在知觉模糊，但听到这句话时，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我只是开开玩笑。”陆晓琴低头一笑，“傻子才会当真呢。”

杯中的酒渐渐空了下来，第二曲的舞曲还没有借宿。林初为她俩又取了两杯，放在她面前，正想和她干杯的时候，一双大手把她手中的红酒杯抽走了，她抬头顺着那手望去，正好对上了周建川的眼睛。

他眼里似乎有愠色。

平常她估计会有点怕他，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林初对他施然一笑：“没能和你跳第一支舞。”

周建川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一副该拿林初怎么办的神色，问：“那能和你跳第二支舞吗？”

林初本来觉得浑身有点疲乏，但眼睛看到舞池里面于菁菁几乎贴在封振身上，像藤蔓攀援在树木身上，随着音乐，他们的身体一起一伏。

“好呀。”林初接过周建川她我递来的手，临上场的时候，把杯子里的那杯酒喝了一大半，周建川无可奈何地笑望她边摇头。

依然是周建川带着林初，舞了几圈下来，他含笑望着她：“怎么突然跳得这么好？”

“酒的缘故。”林初笑说。

空气中弥漫着女郎手腕耳根涂着的香水的浪漫馥郁和带着热气的汗香，她们时不时碰上于菁菁和封振，她的裙摆几乎擦着封振西裤的裤管飘然而过。

封振阴戾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嫉恨的、像狼一般的眼睛，如深夜的瞳仁里似乎燃着黑色火焰，她反而觉得快乐，快乐得轻盈极了，林初见到她倚在他的肩膀上，嘴唇几乎碰触到他的肩颈，痛苦的散发着中药气味似的汁液在她体内翻腾，又在腐蚀着她的心肺她的骨髓。

林初只想他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天，她到底是有醉。酒精让她更加放浪形骸，她和周建川跳了两支舞后，又喝了一杯酒，接着秦明邀请她，她欣然答应，与他上场的时候舞曲的风格摇身一变，低吟浅唱如同旧上海风月百乐门的女伶。秦明他看起来也喝得很醉，醉到满嘴胡言乱语。

“你在念什么？”林初笑着大声地问他。

他笑着摇摇头，不搭理她的话。

再听的时候，原来他念着古诗，念到“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接着竟然接上了杜牧的“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念错了。”林初笑着说。

“没念错。”他笑着望着她，望向她的眼睛里面有几点亮光旋转，仿佛天上星宿在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