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一听，便从聂源的膝盖上跳下来，扭扭捏捏地走向林初，还没走近她便羞红了脸：“姐姐，你不要生气了好吗？你原谅医生哥哥好不好？”

林初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聂源，聂源往椅子后面一靠，一脸得意的坏笑。林初伸出手，拉过那小孩，把他抱在怀里，他更害羞了，脸上红通通的，像一个小桃子一样：“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的医生哥哥吧。”

他的眼睛瞬间弯成了两个弯弯的月亮，嘴里喊着耶耶，挣扎出林初的怀抱，一蹦一跳地跑到聂源身边，小手肘挨着他的膝盖，高声大喊：“医生哥哥，你听到没有，是因为我，姐姐才原谅你了。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聂源看这林初笑笑，他的笑容在白枳灯下看起来是如此开朗和温暖，他摸着小孩子的脑袋，柔声问道：“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情？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说的哦！”小孩的声音突然压得低低的小小的，他喃喃地说：“医生哥哥，明天可不可以不打针，明天是我的生日。我疼。”

聂源的眼眶一红，差点没掉下泪来，他喉咙哽咽着，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沉默了好久后，他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摸着那小孩的头说：“打针是为了让你的病快一点好起来，病好了，你就可以去上学，去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

眼前那小孩立刻垂头丧气起来：“我都在医院住了两年了。”

“乖，我送你回病房去。”聂源抱起小孩，向门外走去。小孩子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眼睛眨巴着，本来应该开心快乐的一双圆溜溜的黑眸子，现在只剩下了无生气的失落。

送他回了病房后，林初和聂源肩并肩在医院的过道上走。他换下了白大褂，现在穿着一件白T恤，消毒水冷冽的味道消散了，只留下白T恤在阳光下暴晒的味道，还有衣物柔顺剂的淡香，林初走在他的身边，全身被他身上单纯而清新味道包裹着。

“他得的是什么病？”林初脑海里对那个小孩可爱的笑容挥之不去。

“重度地中海贫血症。”聂源说：“他妈妈是地中海贫血基因携带者，怀孕的时候医生建议引产，但她和她丈夫坚持生下来了，结果很小年纪就发病了。虽然他妈妈生下来的时候也受了很多苦，但在我看来，她和她丈夫仍然是非常自私的父母。”

“所以地中海贫血基因携带者此生就要打断要孩子的念头了吗？”林初愕然不已。

聂源点点头，看她一眼：“对，最好不要有孩子，这听起来是非常残酷，但为了各方面都好，是不能要孩子的。如果非要孩子不可，那就可以去领养一个小孩。”

在车上，他们一直没有言语，林初的心里全部都是那个小孩脸上失落的神情。在车里他牵起她的手，林初突然问：“那他能治好吗？”聂源摇摇头：“治不好的。重度地中海贫血症的患者会在成年之前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