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的脑袋加起来都没一个核桃仁大，有时候人与人的差别，比人与猴子的差别还要大，我实在想不通你们怎么完成大学高等教育，即使单细胞生物草履虫也比你们聪明得多。”

林初听到后头皮发紧，脑子里瞬间爆炸了，董冬冬一脸愕然，瞪圆了眼睛，嘴巴好像被塞了一个鸡蛋，她发出一声惨无人寰的尖叫，抓上桌子上的钥匙，仿佛是瞬间移动似的，一溜烟她就奔到门边，看着林初还愣在那里，对着她吼道：“林初，你还发什么呆，赶紧走啊。”

林初被她拖着跑下楼梯，被她用蛮力塞进车子里，被她用一百二十迈的车速运到酒店后，又被她一脚踹出车门，她的脑子还像是盘古开天辟地那会儿，一片浑沌。

董冬冬摇下车窗，笑靥如花地向林初飞了一个吻：“GOODLUCK!”她被她灿烂的笑容和她那阳光下如同牙膏模特的洁白牙齿所感染，定了定心神，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特有的新鲜空气，像是背负着人类所有的希望，她一步步往酒店里走去。

电梯上升的时候林初见到她的脸，出现在电梯里面的镜子里，一张潮红、颤抖、氤氲、恍惚的脸，像是被送去献祭的少女，等待着不知以什么面目出现的恶龙。这时候如果有一个医生帮她检测我的心脏，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在我病历本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心律不齐这四个打字。

林初一步一步走到房间里，每一步都似千钧重负，要开启的那扇门仿佛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里那扇门，门后是无数金银珠宝，芝麻开门的咒语就是她手里的这张房卡，她一念咒语也就能找到她的幸福。

“滴”一声门开了，林初走进去，空调还是像她离开之前那样发出森森的冷气，床头柜的那盏浮夸罗马柱的台灯还散发着明亮但又不刺眼的光。床上只有那只被她枕过，被他抱过的枕头、凌乱的被子、还有她每晚临睡前必定要用的唇膏，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那只钻戒和它的主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以着什么方式离开了这里。

林初坐在床边，摩挲着床垫上凹陷下去的地方，手掌抚上去好像还能感受到一点体温似的，她无比贪恋这一点点温度。脑海里有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轻轻地在靠近她耳膜的地方说：再见啦。

秦明笑起来依然一幅校园里大男孩的样子，毛茸茸的眼睫毛，眼睛里面似乎有星光，他以为昨天晚上他送林初到酒店后，她就像他一样到了钟点就在床上躺尸然后遁入梦乡，他精神气十足地对我说：“林初，早啊。”口腔里仿佛还带着刷过牙后残留的薄荷香味。

林初扯动一下脸部的筋，大概比划出一个弯曲的幅度，也不知道是嘴角还是眼角，那幅度是向上还是向下，在看到秦明反应之前，她已经走到我位置上启动了她的电脑，整理起桌上的文件，像一台精准的机器一样，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