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衣间在旁边倒是不麻烦，换了工作服后，一个老太太拿着皮尺过来，在林初腰间的衣服上上点点划划，让她再换下来，给她重新缝制，林初才知道她是裁缝。缝了后的衣服多一寸则宽，少一寸就窄了，恰到好处。

换好衣服后林初坐在镜子前面，一阵香粉扑鼻而来，她不禁打了个喷嚏，素云笑她：“平时很少化妆吗？”

林初摇摇头：“也不是，脸色不好的时候会化妆。”

“真是年轻。”素云一边往她脸上搽粉，一边自言自语。细细地描了眉毛后，她后退几步歪着头看看，看完后微笑地摇摇头，一个自嘲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好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什么事情。

好几个工序终于完成后，她把林初推出去。赵燕阳见了林初眼睛一亮，笑着对素云说：“之前是小家碧玉，现在竟然像大明星了。”

林初才看到镜厅里落地镜里面的自己，皮肤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本来是一张憔悴的脸，现在是光洁如玉，眼睛深长而媚，嘴唇上一抹猩红的口红，粉面桃腮，朱唇皓齿，不知道用了什么喷雾，发丝如锦缎般光滑，挽成低低的一个发髻，配上带点古典意味的白色打褂制服，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镜中之人。

跟着赵燕阳下了电梯后，周围不时有些目光落在林初身上，但这样的坦然而赤果的目光，她并不习惯，本来是低着的头埋得更深。

赵燕阳打趣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一个把头埋在沙子的鸵鸟。”

“有沙子就好了。我也想把头埋进……”话还没说完，忽然后面伸来了一双手，不由分说地把她拦腰抱起，林初感觉身体一轻，闻到浓浓的酒味，扭头一看，见到一张陌生的脸，剑眉透着英气，鼻子挺直，下颌棱角分明，刀削斧刻般的面容上已有七分醉意。全身上下都充满压迫感。

“周少，”赵燕阳抱歉地笑笑，“你喝醉了。这个是我们的侍应，你可不可以先放她下来，我现在去找几个漂亮姑娘到你包厢去。”

“不行，我要她和我一起喝酒。”他声如洪钟。

“放我下来……”林初大吼大叫，四脚乱蹬，像个泼妇一样。

那个被称为周少的男人却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扛着她大步走进了房间，赵燕阳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边劝他放过林初。但周少充耳不闻。

进了房间后，他一把将林初扔在了沙发上，她整个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疼痛，刚刚想挣扎着起来，却被他一个大手摁住我肩膀。

周围有两个他的朋友，倒是没有其他女孩子在一侧，一个男人斜眼望林初一眼后，笑着说：“周少，你去哪里捡到这么美的一个人儿？不会是想在这儿办了她吧？”

赵燕阳扑通一声跪在地面上，他大概也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对周少说：“周少，她今日第一日来上班，而且是侍应，求周少放她一马。以后你来喝酒都算我的。”

“放你娘的狗屁。”周少对着他的朋友吼，“我只要和她喝酒。”说罢，一脚踢翻赵燕阳，“去跪你娘吧，老子还不想折寿。算你的？老子给得起酒钱，老子就是把你和素云所有的纪院买下来也给得起钱。”

前面一个装啤酒的带柄酒杯，周少举起把里面的啤酒全倒了，哐哐往里面倒白酒。“喝不喝？”他把玻璃马克杯磕到林初嘴上。

还没喝到，她已经被这酒气熏得连连咳嗽。她拼命摇头，泪水不由自主地溢出眼眶。

“周少，我替她喝。”赵燕阳拿起桌上的酒瓶，骨碌骨碌一口气吞了半瓶。

“真没见过这么碍手碍脚的人。”周少一把夺过赵燕阳手上的酒瓶，往地上一摔，咣啷一声粉碎了一地。

“敬酒不喝喝罚酒。”周少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林初，那双醉红着的眼睛让人顿感颤栗。她惊慌着别过头去，他伸手出来，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过来他这边，感觉他要她的下巴捏碎了。

周少阴着脸，放下了马克杯，拎起桌上的一瓶红酒，怼到林初嘴上。她紧紧咬着的牙齿被他用酒瓶撬开，酒哇啦哇啦往下直灌。林初被呛得连连咳嗽，面红耳赤。森红色的酒水顺着她的脸流到她的肩颈上，像爬行的蛇一样往全身蔓延，我感觉哪里全是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