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真的可以善待秦莫问的余生，却永远不会为了这份仁慈留下后患，可话说回来……

他能那般狠心的对待他所珍惜的学生，余生便是再多的善待，又能如何？对于那个被那般对待的人来说，依然是残酷的呀？

而对这些，太叔玉似乎早已经有所准备。

“便是没有现在这些事，当初一手将她推入如此境地，我也没抱着她会对我感恩戴德的心情。”

可那样一个通透的人，若非他真对她有了实质性伤害的事，便是如此威逼压迫她，他相信，她也不会对他有多深的仇恨的，虽然与皇室和晋朝歌这个同样是学生的人相比，她永远是他所牺牲的那个……

今天晚上，这样的交流算是将秦莫问可能面对的更残忍的境况绕过去了，在她不安的沉睡中，在她一夜梦魇中。

宫中风波从未有一刻停止的时候，而城外也同样。

在小风馆吃了个哑巴亏后，先前那方南边的人虽然没能得什么优势，倒也没损失什么，可相对被他坑了的西边这些人，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人入宫了？还是东宫？”

“是！”

侍卫颤颤巍巍。

等到夜晚，一直追踪到宫里都没见秦莫问出来，客栈里，抢了头筹的那个年轻人连吞铁块的心也有了，气的连连急速来回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才勉强将要杀人的冲动给压下，也将要爆起来的声音给压了下来。

“怎么就入宫了？那不是已经是西宫的侍卫了吗？

西宫人还跟着，他怎么就能容许自己的人给前主子弄进东宫去了？

这什么人这么大心呀？就不怕人给弄进东宫，就出不来了？”

一连的疑问纠结的年轻人心急火燎，老者连连摇头，倒是极为平和。

“怕是西宫这位也更清楚，如今人在东宫比在西宫安全，不然人绕到西宫的路上，给你的人截了，不是更有苦说不出？便宜自家人，总比便宜你这个外人好。”

年轻人无语了。

“老头儿，你究竟是不是我师傅？”

老者又摇头。

“如果可以选，老夫真心不想选你这么个脑残学生的。”

说着无限感慨，对着窗子道。

“倒是今天见那两个晋召的皇室子嗣，虽然在晋召来说，这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可在外人看来，这晋召皇室，这两代，子嗣虽然不甚繁盛，倒是精良细选呀？便是那不如东宫出身的西宫殿下，资质也远在其他诸国之上，起码也是不分伯仲。”

说着又感叹。

“这晋召若是十年不发生战争，这兄弟两人若是能同仇敌忾，十年之后，如今的四分天下，必然尽归晋召，可若十年不发生战争，这两兄弟又都有逐鹿九五至尊之位，不用别的国家来打，他们自己都会斗的两败俱伤，可惜呀可惜。”

他连连又遗憾道。

“现在的四分天下，诸多小国，都无法再等十年栖息，所以耗损晋召让这两个皇子自相颤抖，显然也有点不现实？这两人又都是对朝局极为敏锐之人，挑拨离间的伎俩，对晋召来说也有点小儿科了？除非有高人相助，可这高人，如今正是我们所需的，又无法得手的。”

说着连叹。

“唉！唉！唉！这是当真要逼我西齐联手豺狼，虎口夺食吗？”

“老-头-儿……”

身后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阴测测的传来。

“呃？”

老者回身，猛然撞见如同阎罗附身的某人，纵然见惯风云，也给这年轻人吓的一个惊魂，这才发现，刚才室中待命的侍卫，都已经躲到门口去了，而面前的年轻人，还没打算就此放过他，更加怒焰膨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