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婆触眉,一点也没有给她糊弄过去的样子,秦莫问也没将希望寄托在一句话就让她信服的,只道。
“这些人您也知道,是内务府派来的,之前已经被接连送回去几个,剩下的只要没大问题,便是他们没有传消息出去,存在,就能让内务府放松警惕,西宫,就是安全的,您是安全的,殿下更是安全的,可现在……”
她摇头苦笑一下,示意了下地上刚才那个小宫女留下来的血迹。
“您弄出这么大动静,便是能让这些人无影无踪消失在西靈宫里,甚至让内务府抓不住任何把柄,可没动静,没回音,本身就意味着,出大事了。”
此刻秦莫问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刚入职的新人一样,这若是在旁人,不甘也便不甘了,可这个人是云婆。
是多年前那场宫变后唯一留下的幸存者,这么多年来,在西靈宫真正掌握着实权的人,并且成功将大召搅合的不得安宁这些年。
此刻却被一个小辈这么当面指出她的不当之处,自是如何也心情好不了的,所以脸色极差。
她的动若雷电固然率先掌握了一定先机,可同样,也提前暴漏了自己的底细,稳不住了。
秦莫问现在抓住她的,正是这个,如此才能与她斡旋。
“现在您已经在不该动的时候,动了一个内务府的人,照您所说,您手上还扣留了几个?按照您的形式作风,为防他们走漏消息,怕是都给借口扣留了吧?”
她继而又问。
“您以什么理由看押的?已经审讯过?已经全部动刑了?”
眼见她并不吭声,秦莫问就知道,现在再做什么的话,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连连摇头,她颇为遗憾道。
“若是如此的话,那属晚辈无礼,拒绝您这份请求。”
云婆微闪的眼色定下来,厉色顿生。
“你以为你有得选?”
秦莫问却理所当然道。
“那能有什么办法?是您一手将情况发展到如此地步的。”
她一副全是她的责任,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样子。
“因为如何,晚辈也无法合理的去和内务府、还有陛下交待这些人的去向,如此的话,我们之间也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您今天或许能将晚辈也扣下来,可同样……”
她眼睛淡若无痕的冷厉下来。
“您在大召皇宫,莫说此刻是瞒着殿下的,便是殿下本身,怕是也难对云婆难以伸出援手了,您自己将自己逼上了绝路,虽然晚辈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让您老人家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来?”
云婆面色蜡黄的深深吸了口气,背过身去,按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却是隐隐颤抖起来。
这一刻好像真的走到了绝路一样,而且显然,还是在没必要的情况下,自己将自己逼到了绝路上,只因一个错误的决定。
“也未必!”
她不是太甘心的拒绝这样的结局,回头之间,苍老的眼底漫着快要崩塌的狂念,阴怵的目光盯在秦莫问面上,像是在盯着一个救命的稻草一样,便是无法承载她的重量,也要紧紧握在手里的那种本能。
“有你在,就还有一线可能。”
秦莫问苦笑摇头。
和一个走入绝路的狂徒讲道理,果然是不明智的,秦莫问在意识到她现在这种不理智的情况后,也立即做了调整计划,平定下心绪,转而道。
“云婆,您有这份和我纠缠的功夫,甚至可能导致更不好的情况发生的过激行为之前,倒是不防和我直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您这么没分寸的擅自妄动,错了这么一大步?”
云婆眼底冷厉,愤然。
“你当我是三岁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