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婆愁苦。
“我的殿下呀!他们若是真为了翻修宫殿,也便算了,怕就怕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如此,而是借勘察翻修之名,打探是真。”
晋朝真转头过来,这才意识到她真正着急的原来是这个,可仔细一想,他也实在想不出她如何生出这份担忧来,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也只能证明一件事。
“云婆,你不会在花色的事过后,在宫里依然做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吧?”
云婆面色微僵,随即更加悲苦,叹息。
“殿下,您糊涂了?便是没有那些,西靈宫当年你母亲留下的那些机关暗轴,万一一个不小心让那些工匠探出什么踪迹来,那时我们也有口说不清的。”
她虽然如此说,可晋朝真已经明白,在他不知的情况下,她怕是还在发展着自己的暗线,而且,明显已经到了无法清除和掩盖的地步,这才如此怕西靈宫被外人进驻。
“啪!”
他一把将琴谱放到旁边的小几上,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云婆面色微白,知道再解释好像也已经晚了?只听他道。
“如今这个形式,不可能阻挡得住外人往西靈宫塞人,父皇也不允许当年的契真之乱再在这个宫里发生一次,云婆,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将那些危险的线能掐就掐断,能抹平就抹平。”
他告诉她他现在真正所需要的,甚至因为她这些自作主张,已经有了火大的迹象。
“我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父皇初步的支持就不能不顾,凭着你给我准备的那些,也根本不可能得到朝臣的认可,多做无益,反倒会让父皇怀疑我的用心,对我产生危险的念头,那时我们就是真的万劫不复,一步未成便要折翼。”
“这点权衡如果都没有,云婆,以后你也不用来来回回过于操劳,留在西靈宫,安安心心打点上下便可。”
云婆面色微白几分,有几分难堪,又有几分不安的,顿挫了下,却还是提醒他。
“阿真,你知道我当时能生存下来,不仅仅是因为惠雸帝为你留个能够真心照顾你的人,还是因为我是契真的一只手,晋召皇室也好,契真皇室也好,他们都需要我的存在,才能揣摩和估测对方的态度和意图。”
“只要我还在,还活着,他们任何一方不会轻举妄动,当然也因此,我若不做点什么,契真对你便没有那么多宽容,你身上有一半是契真人的血,有着契真人的骄傲和使命,你明白吗?”
晋朝真却是告诉她。
“我身上也有晋召皇室一半的血液!”
他从软榻上起来,厉色几分反问她。
“契真想要我做他契真的傀儡,你想让我做晋召的江山,却不让我以晋召子孙的骄傲来活着,不是以晋召子孙的身份去争取朝堂上的位置,你觉得在整个朝堂之上,乃至以后整个天下,有几个大臣,几个百姓愿意拥戴一个身上负有那么大罪过的异族血统的皇嗣?”
“殿下!您不能这么想。”
她几乎是恳求着他,晋朝真反倒更为坚定的打断她的恳求。
“为什么不能?云婆,您也该认清了,无论在你眼里母亲究竟多麽优秀,多麽可惜,在晋召王朝,在晋召皇室,她都是个十足十的罪人。”
“我并没有觉得身上继承着她契真公主的血脉有多尊贵,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神瑛皇后,今天便是你的养育之恩,我也无福消受。”
“阿真……”
云婆泪眼汪汪的恳求他,晋朝真这次依然没有退缩,而是将所有压抑到现在的想法告诉了她,同样反过来恳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