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无疑是让他十分不愿面对的,可晋朝真毕竟是晋朝真,便是不愿,从来不会逃避,更不会为已经明确的目标做什么动摇,何况,明知她此刻不会心仪于他?
“这根本不存在答案,毕竟从一开始,我的选择从来都没变过,即便面对的,是她。”
两人不再多言,就此退下。
耳边真的只剩下细微的春风,还有手上颗颗落子声,以及……
心底那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她没事了,可她……还是被东宫带走了,被带走了……
与他更远。
西靈宫外。
退下的桑辰与遽尔,心情却并没有因为探知到他真正的心意而有所转好,反倒让桑辰更为在意。
“殿下虽然理智上做如此判断,可他对这小夫子多次手下留情,任其自生自灭而不是赶尽杀绝,看来便是他清楚自己最终要做的是什么,都挡不住他对那个小夫子的呵护。”
苦笑,他又烦恼。
“如此,殿下的行为更让人不能明白了,便是这个小夫子如今是东宫的人,可他若想要一个人,何曾没有得到过?”
“那小夫子虽然来历不明形迹可疑,如今更是处处向着东宫向着外人,甚至处处和西宫作对,可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女人,但凡一个女人,他若想要,收在后院便是,凭她天大本事,还能逃出去?至于如此,只能远观,而近不得,耗心耗神吗?”
关于秦莫问的性别,虽然主子从来都没有明说,秦莫问平时更是小心翼翼,除了东宫几个有限的人,甚至连云婆也不知,他知也是从近距离接触了秦莫问的遽尔这里得知的。
不可否认,一个女人的情况下,那天都能生出那样的乱子,更能在数月前北城那一战中活了下来,十分让人意外的,当然,也因此证明,这个女人确实有着惊人的实力,不然凉州河道那次,也不会逼的遽尔亲自出手,甚至便是如此,还险些直接命丧洪流了。
所以,在晋朝真对秦莫问这份特别温柔的态度上,他多少有些忧虑的,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殿下还能保持理智,万一以后……
“殿下不是这样的人。”
像是否决他那未出口的忧虑和担心一样,遽尔直接道出他所不明的那些晋朝歌的心思,反之,他本身也处之泰然。
“殿下这般,其实也不难理解,本身殿下也不是个狠心的人,如果不是这处境,他何至于如今手染鲜血,劈荆斩刺?可便是在这种环境之中练就的铜筋铁骨,在遇到她后,他心底那份被层层包裹的柔软,还是被触动了。”
他笑,对桑辰道。
“其实便是我个人认为,如果她真不想入世的话,我也乐得如此,起码不会再敌立相对,我想殿下,多少也有这份心情,所以才对她格外特殊。”
桑辰却依然不放心的。
“便是殿下有这份心,她却未必会接受这番好意,莫忘了,她与东宫关系发展到如此地步,可是殿下一手促成,在她眼里,殿下怕是早已成了心机叵测之人,又怎会念及殿下对她的好?”
说着他多了几分埋怨。
“果然,女子无才便是德,殿下看上这样的女子,苦头怕是只是开始。”
遽尔笑,却是完全与他不同的理念的。
“若真如此,你当殿下还会动心吗?事有两面,有好有坏,焉知此事是祸而非福?毕竟福祸总相依,起码在我看来,如果真有一个能让殿下敞开心扉的人存在,对他个人来说总是好的。”
说着他反问他。
“桑辰,你不是也说过吗?人生最难一知己,这小夫子先不说立场,可能触及殿下心头最软之处之人,定然非寻常女子所能及的。”
桑辰心情沉重。
“是啊!只愿一切,还不是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