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弟弟,显然是打定注意不让你好过,顺便踩着你借机翻身了,如何?这次垫脚石,你是做不做?”
晋朝歌抱手沉吟。
“事关重大,这次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如果他今天要对付的是我一个人,作为哥哥,作为一个对手,我倒是无在乎让他几分,让他的位置与我同一地位上,再做光明正大的较量,可这个弟弟……”
他苦笑,摇头。
“他选择的是拿凉州河道数万计百姓的生计和性命来做代价,我再容他,便是为虎作伥,这与我之前所认识的晋朝真也完全不符。”
他给出明确的答案。
“他不仁,我便没有义务对他依然包容。”
他这个答案也让秦莫问和太叔玧微微放松几分,他如果有了决定的话,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就不必再为难了。
“按照你想做的去安排吧!明天他们行动之际,便是我们收网之时。”
秦莫问恭敬拱手。
“臣遵命!”
然后,然后就到了现在,在他们意图炸毁河堤造成水淹凉州之际,晋朝歌与太叔玧在前面与那些当地官员纠缠,秦莫问则率领暗卫将西宫一行打算在河道上动手脚之人成擒。
因为之前对阿苏拉武功上的认知,以防万一,还将他和那个同伴迫使分开,便是不能一网成擒,起码足以让他们的计划破灭。
阿苏拉好笑不已,眼中有着隐隐的悲愤,还有渐渐燃起的,被愚弄的火焰。
本就不是真心以对,可在这一刻真正听到这些天的温柔同样不是真心之后,他无可避免的,还是愤怒了,不甘了。
本以为,这些早已经不存在了?
原来还贪恋着?原来还渴求着?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如此,你不是真心对我好,只是需要如此接近我,才能试探我?”
秦莫问不解释,也不辩解,沉吟了下,只问他。
“阿苏拉,你身上容着契汉两族的血,是假的吗?”
阿苏拉怔了下,倒是没有犹豫的回答她。
“自是不假!”
秦莫问微微叹了一声,声音低沉几分,又问他。
“那你身上的伤,从小在两族之间所受的苦,又是假的吗?”
阿苏拉茫然,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这个自然也是不假的,可,这与她是否真心对他又有何关系?
这次秦莫问似乎也没打算要他的答案,而是紧接着又道。
“既然如此,你又怎知,在除了阻止你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之外,我对你有假?”
对面的人单薄的肩膀猛然一颤。
心底的那份不甘,那种被温柔以待后发现是假象的愤怒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抹消了,他茫然的看着对面河道另一头慢步而来的年少身影,手指微微颤抖。
秦莫问看着他的那份隐隐动摇的犹豫,心情沉重,再次开口道。
“你的血统也好,你的身份也好,在你没有做出真正伤害我,伤害这数万黎民的决定之前,你不是西宫的暗卫,我不是东宫的辅官,只是你是你,我是我,这点,便是在这一刻,我依然可以理智气壮,问心无愧的告诉你,反之,阿拉苏,你告诉我,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男人身影已经肉眼可见的颤抖了,尤其在冷风冷雨之中,更为明显。
两人之间很安静,安静的只有呼呼的风声雨落,只有他袍摆衣袖上的水滴声声,只有风雨打在秦莫问罩着的黑色斗篷上的呼啦声响,两人只剩下短短几步的距离,直到两人面上的丝毫情绪都逃不过彼此眼睛,秦莫问没有再近前,又道。
“我是你接近任务的目标?还是你达成目的的一个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