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让人抬进来放榻上,过后不将塌扔了就够仁慈了。”
给毫不避讳的指明要害,太叔玧表示很汗颜,或许平时他对待自己的小伙伴,是过于严苛了些?
“福伯!”
他将他再次拽离几分,避过那些认真道。
“反正这门你得给我守好了,如果让父亲和任何一个人知道她在我这里,别说她,我们全家都完蛋。”
他这样一恐吓,福伯更是没脸色苍白了。
“小祖宗呀!你怎么将这么要命的人带回家还藏被窝里……”
他惊骇起来的声音被捂住,小心的注意了下外面和里面昏睡着人的动静,确定无恙后才低声提醒这老人。
“福伯!这要命的人救了你家小祖宗,现在她危在旦夕,你不是总说要知恩图报,不能连最后的底线也失去吗?现在玧儿这么乖,您还责怪玧儿的恩人?”
“这……”
福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口气缓回来,将太叔玧的手扒下,不再反对,却是依然愁苦。
“那也不能将人这么放着呀?满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何况院里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提高一些的声音再次压下,老人家颤颤巍巍道。
“得赶紧将人该往哪儿送往哪儿送去,不然别说你这恩人的小命保不住……”
福伯看了看外面,更低声的提醒他。
“你怕是在家里也待不住了,弃车保帅,你别将自己变成了那个【车】。”
太叔玧眉头也染上愁绪。
“我知道,这不是没办法才暂时将人藏我屋里吗?这样,你去看六叔回来没,让他过来一趟。”
想了想,他又交待。
“就说我晚上做了个奇怪的梦,让他来解梦。”
福伯蹙眉。
“这和六爷有什么关系?”
太叔玧无奈,提醒他。
“这院内,现在我只相信六叔,爹和娘都不成,其他人更不成!”
福伯想到院里确实各有心思立场不明的,现在虽然说因为几年前六爷入宫任太子太师之职,与太叔玧离的也远了,可舔犊情深。
当时二房夫人因为之前和太叔玉的婚事,在院内妯娌之间不太好相处,孩子生下来因为多病,便留在家中,二房老爷要去关外任职,所以只好带了身体恢复的夫人,反倒将身体不太好的幼子托付给长房家主抚养。
长房家主又将孩子交给当时无所事事,游学回来正是轻狂,带着家里小辈四处乱逛,闲时读书的六爷太叔玉照顾。
一来想借这孩子磨磨六爷的性子,二来他也是家主唯一能信得过,不会让孩子受委屈的人。
虽然跟着太叔玉的孩子,难免受点皮肉上和肚子上的委屈,倒是一个个都长的皮实,太叔玧不是太好的身体也给他练的现在无异了。
若说信任,后来回朝的老爷和夫人,未必有这个如同养父师父的六爷亲近,能帮着他的人的话,也确实只有这个人了,其他便是无恶意,立场和处境都不好办的。
“成,您赶紧将这身带血的衣服换下烧了,我让人给你准备好水,洗掉血腥再讲。”
太叔玧立即道。
“一定要小心别漏痕迹。”
福伯摆手,匆匆出门。
“放心吧!人一定给你带来。”
***
福伯出门,水在外间很快置好,太叔玧让人全部下去,自己这才解掉身上虽然因为换掉外袍,依然有着血腥味的衣服。
在房间里的盆里点了火,烧的一丝不剩了,倒上一盆水,直接浇到窗外他养的一拨任其生长的怒放菊花丛中,上好的缎料给这样一烧一冲之间,便真的丝毫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