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记得，那也算得上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开诚布公，而不是之前任何情况下的小心维系。

他是有真心想她与他同一路的，而那一刻，他也觉得，自己感受到她的忠诚了。

“老奴余生，定竭尽全力，辅佐殿下，龙登九五。”

可现在……

现在她却再次做出了让他为难的事，更让他为难的是……他好像还无法拒绝？

她若真知他，怎能将他逼到如此地步？

“如果云婆真想用这女子和殿下做什么交易，云婆远不至于做到这一地步。”

她泪眼婆娑，完全放弃所有骄傲和谋略的恳求着他。

“正因为云婆是过来人，正因为云婆曾亲眼看到过你母亲那样的人为一个【情】字败的如何惨烈，云婆更不希望你走云婆的老路，走你母亲的老路。”

“殿下，阿真！你选的这条，何其的艰险？最不该动的便是感情，偏偏你又是个将感情藏的深沉之人，情深不寿，越是深沉越是伤己，有她在，你走不了多远。”

晋朝真别无他法，只同样回来恳求她。

“云婆，那你更不应该逼我，更不该让这世上再多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子。”

云婆满是泪痕的脸上也怒目起来。

“那我也不要看着那样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各人自扫门前雪，那管他人瓦上霜？阿真，你还不明白吗？云婆能顾的只有你，管不了别人，这个人也不该属于你。”

“我爱她，她心里也有我……”

“不管她心里有没有你，你不能爱她！”

她将他所有的路堵绝，地上的药也踩尽，伸手，只给了他最后的希望，手上只剩两粒药丸，冷声道。

“殿下，你最后的机会，你不放弃她，云婆今天就是赔上自己，也不会让这个注定毁了你的人留在你身边。”

晋朝真脑袋上的青筋凸爆，手上无意识的紧紧将已经痛到失去意识，身上的痉挛却从未停止的人儿抱住，好像生怕她下一刻就从自己手中溜走。

两粒药，以她现在的情况，无法完全控制住，需要久一点的时间再根据情况而用药，可多少能让她缓解一些痛苦，云婆要的可能就是这个情况，将她的命依然捏在她手中，却不会在这过程中，真正丧命。

她根据她的状况保留了能够缓解她毒性的两粒药，而为了让他点头，她还不能留下足以压制秦莫问毒性的药，毕竟如此，很可能便会招来他的反悔。

“殿下，事分轻重，您心中有数，今天您不弃她，明天便是弃你至今所努力的一切于不顾，我知这不容易，对你来说实为切肤之痛，但纵容你下去，你很清楚，害的也不仅仅是你，你难道要她跟你过一辈子有名无实的日子？名不正，言不顺，一辈子受世人指点吗？”

“云婆……”

他请求她，她却是不容许他有丝毫反驳的余地的，更不容许他自欺欺人下去。

“你想她活着，就不能和她做真夫妻，不能做真夫妻，就不能有子嗣，纵然现在你可以护着她，你也身负情毒之苦，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将她如何？替你陪葬还是留在深宫之中，继续承受世俗煎熬？”

“我求你，别逼我……”

“阿真，若真如此，你真是爱她吗？还是只是这条路上太孤独了，恰巧她的出现让你感觉有了同行的伴？所以不必为她想太多？只成全自己心意便可？”

“不是……”

“你没想过吗？你这么聪明，平时事无巨细，若你爱她至此，怎会不为她想到以后？”

“云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