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骨绕,是会加剧情毒的发作的,就像花儿需要水和阳光,会开的更旺盛,这缠骨绕就是浇灌情毒的水和阳光,只会助长,不会抑制,而她此刻,最不需要的便是这助长的力量。
她越来越僵硬了,再发作下去,他甚至一点也不敢想象……
“没有一个人是她,她是不可取代的。”
他坚定这个意识,决不让她有机会觉得她可以没有。
倒是不成想,云婆见他如此,更是下了决心,从地上起来,手中的药丸全都倒在了地上。
“没有谁是不可取代,便是老奴的位置也一样。”
晋朝真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以及那些能救秦莫问命的药,却给她的脚,一粒一粒都踩碎于地,那踩的并不是几粒药,而是踩在他的心口上,残忍,碾碎,不留余地。
“殿下不愿做这个恶人,云婆便来替殿下做。”
“不……别……”
他想恳求她,发现声音也无法自由的出口了。
她真的想她死?她的目的真的是想除掉他这个软肋?并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不!怎能如此……不该的,她不是要与他做交易吗?怎敢真将她的命至于绝地?还是……
他震惊的看着那个狠绝的人。
她是真心想让他了无牵挂?不会有受制于人的机会?她是……
“或许在殿下看来,留在殿下身边至今,云婆是处心积虑。”
云婆完全认命道。
“殿下也看的没错,被当做棋子对待,最初一心一意为的人,甚至可以为他承受任何不该女人来承受的侮辱,最后发现在他心目中,其实只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棋子,而不是一定要守护的人,甚至连可以并肩同行的人都称不上,再怎么死心塌地,也没最初的心情了。”
“殿下说的没错,为他至今,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活着的目标,可殿下也有一点看错了。”
她苦笑,眼中却已流下悔悟的泪。
“云婆活到现在,不是想做那人上之人,想要看到那些持棋人最终能落个什么结果罢了。”
她一粒一粒,不容许他有丝毫的拒绝,话到这一步,也刨开伤心事,恳求着。
“现在还留在殿下身边,甚至做到这一步,也不是云婆想要再拿住殿下,更不是为挟天子令诸侯,是云婆只能将未了的希望,那份便是左亲王都无法回应的希望,寄托在殿下这个后来发现的幼主手上。”
“当年他承若云婆会不负我所期望,契真将没有最低等的奴隶,他将会做我最强大的后盾,最英明的君主,可他誓言了,虽然诸多辩解,云婆知道,他做不到了,能做的,只是一个满足自己野心的一方之主,便是我一个人的主子,他都做不到,因为为了他的私心,为了他能活着,他可以将我这个他培养的得力助手,口口声声唯一能够与他同行的女人拱手相让。”
晋朝真看着她卑微的祈求着,却做着那让他撕心裂肺的残忍之事,此时此刻却是连怪她的勇气都感觉提不起来的。
“他不行,为他至今只是云婆自欺欺人,给自己一个活着的目的,不至于了无生机,在云婆觉得这一辈子都是失败告终之际,是你将云婆拉了出来。”
她真心道。
“还记得那天西宫之乱我对你立下的誓言吗?”
记得,他自是记得。
……
“之前若是能够早点相信你的话,或许我们不用蹉跎这么多年,可直接对如今这样,因为契真王一个人的野心,让整个契真族如今寸步为艰的处境翻转为胜,你也不用安耐至今,你说的没错,你不是你母亲,你也不是为契真而生的附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