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他也觉得没必要对她隐瞒,便将两年前的事也告诉她。
“当初鬼狱门与天极宫,其实已经算是到如火如荼的地步了,两个门派虽然同出一脉,在鬼狱门给云婆撺掇整改之下,其实早已经成为契真人的收容所,也是远在北境的庇护坊。”
“那时我才刚探出,他确实是天极宫的头子,这些年来他不能在朝堂上公然见人,却也没真正闲着,而是在当年知道鬼狱门的性质变了后,就一手建立了天极宫,取代鬼狱门在朝堂的作用,并且企图随时制约鬼狱门,我寻着机会,刚好想与他了解这压在心头的心事,却不想……”
他摇头苦笑,一些心情已经不言而喻。
“他,很爽快的承认了你的身份?并且……”
她想到当时匆匆一眼看到他身上的伤势,那般凶险,不可能只是为泄愤,就往自己亲生儿子身上捅吧?他是真想杀子?
“给了你一刀?坚定了你也同样想杀他的决心?”
晋朝真点头。
秦莫问心惊不已,还真有这样的父子?
“可惜我们都失败了,被随后赶来的皇兄,阻止了我们的自相残杀。”
秦莫问意外的看着他,晋朝真又道。
“皇兄虽然对我越来越别扭,却是深受神瑛皇后与皇姐的影响,不愿让这样残酷的事在我和那个人之间发生的,所以一直很小心的照顾着那个人的情绪,那天怕是他也意外会是我借机靠近他,证实了一些心头所疑虑的。”
秦莫问明白了。
后来因为他的人穷追不舍,晋朝歌只好换上晋王的衣服,引开追兵救下自己的叔叔,同时也将自己陷入险境,后来便遇上她……
这便是当时她与晋朝歌,之所以会在青芒山相遇的始末?
后面……
后面自然是没人比她更清楚,晋朝歌如何对她,除了他自己,便只有她知……
然后,又有了她千里来寻仇的一切,直到他们几人纠缠到现在。
“难怪。”
她十分遗憾道。
“难怪你和晋朝歌的性情会是这么个别扭了,步步心机了,你这个不被自己亲生父亲所承认的孩子,对惠雸帝却是如同亲生父亲一样敬重的,即便你明知,他对你其实也是那般复杂的心情?”
晋朝真点头,也不隐瞒他对惠雸帝的真正感受。
“一直养在惠雸帝膝下,我想是我出生到现在,唯一对这身世感念不已的地方了,神瑛皇后说的没错,父皇母后永远是父皇母后,虽然……”
他有些遗憾道。
“哥哥姐姐,却未必是永远的哥哥姐姐。”
秦莫问看着他的伤心,倒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反倒感叹。
“跟你相比,我觉得其实我还是比较幸运的,虽然我也有个比较坑的爹,也没享受过什么父亲的温情,更没有一个惠雸帝这样的养父为我废心筹划,好在,我有一个哥哥,虽然这个哥哥,最后还是没能抗住,自己先走一步,逃了。”
两人之间距离,因为这些过久的往事近了许多,秦莫问却是没打算将自己的一切告诉他的,晋朝真也不介意,手笼在她头上,拍了拍,十分温柔道。
“这么多年了,我也已经长这么大了,其实很多问题也能看开了,你我皆非这世上最难之人,想想那些可能连最基本温饱,都难维持的一些人,我们或许能感到幸福许多。”
秦莫问心情复杂。
“我来这里,本来就是冲着一日三餐种田新生活的,阴差阳错却从青芒山掉入你们这场争权夺利的漩涡中。”
她有些抑郁的叹息。
“你们都有想要的,我最想要的却是与现在越来越遥远,其实有时我还在想,如果当时我忍一时之气,中毒便中毒了,给坑了就给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