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自己的健康都被剥夺了,我连像个正常人一样,放肆的哭,放肆的闹,毫无顾忌的生气、愤怒都不能。”
她泪目,对他的控诉凝噎。
“我的处境不允许,你,他,惠雸帝……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允许我放肆妄为,我身上的情毒更不允许!”
心口好像疼的要撕裂一样,可这一刻她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些了,心底一直压抑到现在的疑问和纠结,让她一刻都不想再等的不吐不快。
她问他。
“凭什么?你们都可以拥有自己的追求,你们天生拥有很多别人不可求的一切,却还要掠夺我这份小小的心愿?”
“凭什么?你们都可以追求自己所向往的一切,而我这份一点点的微小愿望,都是痴心妄想?”
“又凭什么?你们可以随便掠夺、毁灭别人的一切,还能恬不知耻的洋洋自得,高高在上的说是别人技不如人,是天真可笑?然后再自觉良好的给予你们随便都可以施舍的廉价弥补,就要让这个被你们毁了的人对你们感恩戴德!”
她的情绪又激烈起来,已经浮动良久的血印猛然攀附上她的颈子,隐隐已经要往她脸上攀沿。
太叔玉触目惊心,却是动也不能动,被动的承受她的所有责问和怨恨,还有这些无法给她答案的困惑。
她冷笑,已经管不了自己满脸的泪痕、幽怨、憎恶交织在一起,让她有多狼狈,更不知自己夹杂着这些,不怀好意的一笑之下,又可怖的让人多麽触目惊心。
“你为了自己的外甥和储君,不截余力的撮合我们,意图在事件爆发之前,想让我真心归属东宫,可你千算万算算不到,我与晋朝歌之间,还有更大的孽缘在。”
“我放不下,这两年来情毒每次发作,都让我对当时的一时多事追悔莫及,更让我对他的恩将仇报憎恨一分;他不想面对,所以对我的追究,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我与他纠缠到现在,早已经分不清谁过谁错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蔓延的让她无法忽略的痛楚,冷眼道。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我只狠自己有眼无珠,平白浪费了这两年的时光,我如今在这里,连活下去的一个寄托也没了;先生,我问你……”
她邹然一笑,急速的情绪转变之下让人应接不暇,同样也让人对她的情况,心惊而担忧。
“您倒是让我如何面对现在的一切?如何面对您这个老师?以及您那位导致这一切的外甥储君?”
“便是他将我绑在东宫也一样,你让我还如何帮你辅佐他?您觉得现在对我要求这些,还合适吗?”
……
无疑,这次太叔玉的劝慰是无功而返,因此也质疑起自己如今对于她与晋朝歌之间的问题,所有的坚持和决定是否正确了。
当今天亲眼看到她全部的矛盾和心情,又放不下对晋朝歌的憎恨后,便是自己一直以来所信奉的笃定也动摇起来,所以当他撞到在门外面背光而立好像立在这里很久的人后,他也不由疑问了。
“你现在还觉得,将她留下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面前明明已经弱冠之年,身上却依然保留着少年姿态的人给黑沉的冰冷所笼罩,倒是与往日有着很大不同的冷厉严肃,感觉一夕之间长大了不少,对他的疑问,却是并未动摇的。
“她说的没错,我们这个世界,没有对错,只有输赢,所以对当初留下她的决定错不错,也无法改变如今她所遭遇的一切。”
半低垂的眼帘掀起,直视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