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秦莫问忍不住的好笑,所有的怨念和渴求都收起,只剩下了讥嘲。
“你们真是卑鄙且无耻,既然从一开始就无真心,为何偏偏要我真心?”
“既然从一开始便是欺骗,为何又要我来付出?”
她直言对他道。
“先生,你也好,晋朝歌也好,与其说想要我真心,不如说将我抓在手里更为安心。”
“忠诚也好,真心也好,都是你们为了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她激愤起来,将他的手也甩开,跳离了床边,离他也远远的。
“可是你们没想过,没想过我会如何,然后一个两个,都高高在上的说为我铺路护航,给我所有的女人最期待的一切。”
“可伤害已经造成,你们一手将我这条命悬在风口悬崖遥遥不安的刀刃上,还是一条随时都会给情毒折磨的没命的人。”
“本身我要的唾手可得,却给你们逼的背道而驰,永无回头之路,然后,然后……”
她好笑的指指身边的一切,最终指上他。
“然后你们还洋洋自得,告诉我,这是我的荣幸?”
她悲愤到极致,愤然厉色。
“谁要这份荣幸!谁要你们的青眼相加!”
她一脚踹了密室里唯一的桌子,长明灯之下,桌子上的饭菜汤药,呼啦一声撒了一地,可这些都没能消她心头的火,追问着他。
“你们谁来问过我的意见?谁经过我的同意了?”
手上隐隐又在发疼,就好像心口堵着的郁结之气越重,这熟悉的疼就越发加重一般,这好像在提醒她,这样的愤怒再多也是无济于事,所以重重的握着心口,死死压制,便是这毒,这怨要将她的身体在下一刻就要爆开,也不想这么龇牙裂目的丑态毕露。
“或许对你来说,对你们所有人来说,我是技不如人;朝堂战场,论的从来都是输赢没有对错,在这个城中,在你们权利的游戏争锋中,人活着,就是只有输赢没有对错!”
唇色浅淡,脸色刷白,无限度的苍白下去,可眼角和唇内的一线,好像漫出了鲜血一样的艳红。
秦莫问颤抖的扶着就近的墙,却是没有更多的心力来平息下这些颤抖和涌动的痛处的。
“我来了你们这里两年,被你这个最好的老师收做可以与这个国家的储君一样的学生,看了你们两年阴谋算计,挚友亲朋,没有一样,没有一样能离开【算计利益】这四个字。”
“你说我聪明,外人说我深藏不露,给你们恭维的如此之高,我也该看明白,该接受这就是这样一个世界,可我不能呀?”
她压制住自己的龇牙厉目,却是压制不住自身的满目疮痍,只剩下无力的控诉。
“我就是不想过你们给的这样的生活,我就是不想用我的脑子,千方百计的成为你们其中的一员。”
“我就是想要简简单单的,哪怕一人孤苦,哪怕深山孤寂,只要可以清清静静,不必杀戮算计,不必为人棋子,简简单单,就这样……”
“在最初我来到这里可以拥有的生活,却给他问也不问的便毁了,就算你所说,在最好的年纪去争取,现世争锋,余生安乐……我却是已经没那个时间去等待暮年的来临啊?”
“我知道,就算你们谁都没告诉我这情毒的凶残,我也很清楚,我的时间越来越紧迫。”
她苦道。
“先生,你有你的辅佐储君的心愿,他有他的帝王大业,而我……呵……”
如果说刚才都是对他和晋朝歌的怨气讥讽的话,现在都是她对自己的讥嘲的,缠着无法摆脱的无望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