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冷眼看着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扫过元香:“还不给哀家滚开。”
元香受尽了屈辱,动作僵硬的移开几寸。
伸手推开门,扑面而来就是一股股浓烈的血腥气,混杂着刺鼻的药味儿,呛得阿清连打了几个喷嚏。待她适应了些许后,室内的光景震惊的她褪去了所有的面色。
浑身浴血的小六子趴着躺在床上,双手无力的垂落,双唇干裂、面色苍白。
阿清忍不住捂住嘴巴,这一视觉冲击让她迟迟难以接受。
那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
小六子只是痛苦的哼哼着,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娘……娘……”
“谁……谁将人打成这样的?!”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宫人,却每一个人敢说半个字,她气的胸脯剧烈起伏:“小六子这样了为何没有人来禀报我?!子鸢?!你来说?!”
子鸢大概是早就知道了小六子的状况,此时匍匐在她跟前,哭成了泪人儿,“娘娘……求……娘娘追究了……”
阿清忍住喉间翻滚的恶心,“好,我不追究,那为何连医女、太医都没请来?你们这般放置着小六子岂不是要他的命!”
子鸢只顾着垂泪。
一屋子的人都像是哑巴了一般,没人敢开这个口。
“好!好!好!”阿清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抬脚就往永安宫外走去,子鸢哭着抱上了她的大腿,“娘娘,奴婢求您不要去了……哪儿都不要去……”
阿清垂下视线,看着子鸢,声音竟是异常的平稳:“子鸢,如果没人去,那小六子就死定了啊,有什么事能够大过一条人命?”
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恐怕一个太监的命算不上什么。
但是……阿清看不下去。
若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血粼粼的躺在她的面前,她还能不管。但是——小六子是忠心的伺候着她的人,她的良心也不允许她放任不管。
她贵为太后,管一宫之事,却无权无势。
她弯下了腰,掰开了子鸢的手,随后,冲跪着的宫人道:“若你们怕我的行为会连累你们,你们大可离开这永安宫。”
所有人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阿清转头快步走出了永安宫,循着自己的记忆力的路线,她找到了未央宫。
夜路不太好走,阿清走到未央宫门口时,只觉得浑身都沁满了凉意。
小六子身上的伤不可能是萧异的命令导致的。虽然四皇子因为擅闯禁宫被萧异随便灌了个名头罚了,但萧异若是要罚,也应该罚这个永安宫的宫人,绝对不可能只罚小六子一人。
那很可能就是小六子在去内务府的路上得罪了其他的人。
在这个宫廷里能够动用刑法的人,屈指可数。阴秀听命于萧异,没理由动手。阿清虽是太后,但是权力被架空,老皇帝的那些答应、才人,被殉葬的殉葬,剩下的都被遣送去了冷宫。
论权力,只剩下新封的慕容夫人了。
从女人的角度而言,身为太后却和她的老公传出了桃色绯闻,随便寻个小错罚一下阿清的宫人发泄一下,很符合女人的处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