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孟诺冷眸的看着她,放话,“我警告你,不要惹我!你若再敢动我的人,就不是单单只还给你两巴掌的事了!”
回身,“莫文,我们走!”
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黎香苑。
黎妃从小也是被当做娇女来养的,哪里受过这等气?望着那两人身影消失在她视线之内,被气的一口气上不来,直接翻过白眼儿晕了过去。
“娘娘,黎妃娘娘……”
“娘娘,娘娘……”
“快宣太医,娘娘晕过去了……”
“娘娘,娘娘您醒醒啊……”
一片忙乱。
出了黎香苑,莫文满脸崇拜之意,“雪姑娘,你方才太帅气了!”
雪孟诺向她扯了扯唇角,“大快人心吧?!”
“是啊雪姑娘,简直是太大快人心了!不过……”莫文又突然皱眉。
雪孟诺知道她后面想说什么,便接道:“不过我们还是得赶紧回月歆宫,帮你脸上上些伤药,我记得好像还剩下些消肿化瘀膏,正好可以给你脸上消消肿!不然你顶着一张猪头脸,我看着都难受!”
莫文怔了怔,猪头脸?……
雪孟诺看她发呆,便一把拉了她,“好了,我们快走吧!”
翠华轩。
“贵妃娘娘,听说,月歆宫那位娘娘,今日露面了,还直接闯入了黎香苑,打了那位黎妃娘娘两巴掌。那黎妃娘娘一时受不住,给晕了过去,现在都还没醒过来。这事儿,几乎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
月歆宫。
雪孟诺手拿药膏仔细往莫文脸上擦着,心思沉重,“莫文,你跟我在这宫中,受苦了!为我挨杖责之刑,现在又让人把脸弄成这样。说来说去,这都是因我而起。不若,你别跟着我了,找个机会出宫去吧!”
莫文张大眼睛望着她,“雪姑娘,你又要赶莫文走?”
雪孟诺叹了口气,继续往她脸上擦着药膏,“不是我要赶你,是我……”
手上的动作停顿,垂眸,“是我这一生,可能也就这样了。被关在这方寸之地,永不得自由。也许,会老死在这月歆宫吧!”
心中一阵酸痛,如果此时他要解了她的禁,她也不会想出去的。出去,面对着他那么多的女人么?
除非,他将她放出宫去!
她绝不会做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就算是一个人老死在这月歆宫,也不会!
她现在,也是坦然了。不得自由又如何?关在这里,至少还有这方寸之地,让她随性而为。他对她不闻不问,她的心反而静了,这种状态也是挺好的!
“莫文不会离开雪姑娘的!雪姑娘本就对莫文有恩,莫文只是受了这么一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雪姑娘在哪儿,莫文便在哪儿!”莫文看着她,说的真心实意。
雪孟诺抬眸看向她,扯了扯唇角,苦笑,“我若终身离不开这月歆宫,你便要终身跟着我么?我无所谓,可是你的大好年华值得么?你也是个女子,难道,你就不为自己的未来想一想么?找一个对你好的夫君,快乐……过完下半生!……”
云姨过来,“影儿,你今日擅自出月歆宫,还闯入黎香苑打了黎妃,整件事已经传开了。影儿,这里是皇宫,你行事这么冲动莽撞,有没有想过后果?”
雪孟诺漠然,莫文看向云姨,解释,“云姨,这事不怪雪姑娘,都是莫文的错。若不是莫文冲撞了那位黎妃……”
“莫文!别说了!”雪孟诺打断她。
莫文只好闭上了嘴,两颊高高肿肿,还红红,看着都疼。
雪孟诺起身,“此件事,到此为止!外面那些人,愿意怎么传怎么传!我雪孟诺,是不会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受人欺凌的!”
语落,身影消失在两人视线之内,回到自己的内寝阁。
是夜。
宣室殿。
落地烛台,灯火摇曳,照的整间殿室,亮如白昼。
御前宦官总管柳福手拿浮尘,待侍于旁。
这时,突然殿外一阵喧闹。
瑞灵均心中一阵烦闷,放下笔墨,揉了揉眉心,“外面何事喧哗?”
柳福一哈腰,“陛下,奴才去看看!”
瑞灵均仍然揉着眉心,颇为烦躁的向他挥了挥手。
柳福躬身退下,来到宣室殿外,斥责,“究竟何事如此喧闹?知不知道吵到圣驾了?你们该当何罪?”
黎妃见到柳福出来,奋力一把推开了拦着她的守卫,上前,“柳公公,本宫要见陛下,本宫要见陛下……”
柳福借着火光,看清了黎妃的脸,顿时吓了一跳,用手指着,激动道:“哪里来的妖妇,竟然在此如此惊扰圣驾,是不想活了么?拖走,拖走!……”
“是,柳总管!”两守卫又过来拖黎妃。
可是黎妃哪里肯依?那两人还没碰到她,她便突然一个步子生生越过了柳福,疯了般往宣室殿内跑。一边跑还一边叫喊,“陛下,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柳福这一惊骇不小,自己居然放了妖妇进入宣室殿内,实在难逃罪责。
便一甩浮尘,跨着小快步,直往里追去,口中喊着,“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追到宣室殿内,眼见那妖妇已经到龙案前,跪下一派痛哭流涕。
“陛下,奴才该死,请陛下恕罪……”
瑞灵均面无表情的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他只好默默退开。
“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陛下!”黎妃顶着一张高高肿起又红通通的脸,模样实在有些滑稽可笑,但偏生的又哭的梨花带雨,委屈极了。
瑞灵均沉声,“究竟何事?”
其实,眼前这位是哪个妃子,他都没搞清~
听得这语声,黎妃立马止住了委屈的哭声。她今天拼了她,知道她是下了多大决心,用了多大勇气,才来御前告状的么?
但仍然还是梨花带雨的,“陛下,今日,今日……一个奴婢犯错,臣妾只是出言训斥了那个奴婢,没想到,臣妾的脸便被打成了这般模样。臣妾以后还怎么见人?臣妾不想活了……呜呜呜呜……”
说着,又极委屈的痛哭起来。
瑞灵均目光扫向柳福,柳福会意,甩过浮尘,上前来。
“究竟怎么回事?”
柳福哈腰,低声,“陛下,今日后宫的确是有所传言,陛下的某一位嫔妃……,呃……被打了,而且还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他方才也确实被吓了一跳,一时没想到,那位传言中被打的嫔妃便是眼前这位~
“孤为何未曾听说此事?”
柳福又道:“此事属于后宫矛盾,陛下日理万机,本就不应烦心陛下!”
这时,黎妃又哭道:“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就是月歆宫的人打的臣妾,她们如此嚣张,臣妾实在委屈,臣妾心不甘啊,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呜呜呜呜……”
黎妃停止哭泣,仰起脸来看向瑞灵均,虽然只是略微阴沉的脸色,但已经足以让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下去。
有人上殿,将她“请”了下去。
瑞灵均耳边恢复清静,但心中却更加烦闷郁结,抬步,出了宣室殿。
柳福提了灯笼跟上。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月歆宫门口。
站定脚步,抬头,今夜,月朗星稀。
他是有多长时间,没有踏足过这院门了?
每每到此,却总是迈不开步子,踏入门内。
那日,他在院门外,就那么看着她,饮酒痛哭……
就是因为她的一句,“那便请陛下惩罚雪儿吧!”
他想要的,不过是她的一个解释。可她却连一个解释,都不屑给他。当真以为,他不会真的惩罚她么?
而他现在更怕的,是会随时失去她……
即便是囚禁,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他多想,她还是他以前的雪儿,一个会随时缠着他,依赖他,将他视作为天,总是满面笑容的雪儿……
柳福举了举灯笼,“陛下,您不进去么?”
瑞灵均无言,最终,转回身,抬步离去,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暗幕之下。
只是相隔一个院门,院门内外,却如两个世界……
两个世界,两个身处不同世界的人……
……
时间,又悄悄过去,浑然不觉。
黎妃被打一事,本以为传到皇上耳中,会有什么好戏看,却没想到,根本没了下文。
于是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也被渐渐淡忘。
被打的某妃,就只能自认倒霉,到现在脸还没好,在脸没好之前,她是不能踏出自个儿院子的,这是陛下口谕。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黎妃在其她嫔妃眼中,便成了茶余饭后谈及的一宗笑话。叫做:自取其辱,活该!
要知道,女人的天性便是八卦,而且还是这么多位整日里闲的淡疼的女人。
没事就八卦两句,没事就耍点小心机,为自己的生活增添些乐子。
因此,黎妃在众妃面前,那是失尽了颜面,却不自知。
而月歆宫中,雪孟诺倒也乐的清闲自在,没事儿就浇浇花儿,赏赏花儿,练练剑……
自我感觉,武功好像是又精进不少。只是可惜……没有人再陪她切磋……
想到此,心中便是一阵隐痛,憋的她真想上大街去表演胸口碎大石,挑战一下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