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开她，凡事好商量。”

“哼，本公主就知道你不肯交出冀州城，那么就拿你的命来换这小丫头的命如何。”

只要她死，冀州城不要也罢，只要除了萧篱，齐凌霄看着柒心中只有那一个念头。

柒没有动，冷冷的看着齐凌霄。

远处马车生响起，隐隐的好像还有些士兵，齐凌霄冷笑了起来。

“怎么，不愿意啊，那就让她去死吧。”

她说完忽然一把将小铃铛推下了悬崖。

柒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拍了齐凌霄一掌然后也跳下了悬崖。

“小姐。”远处传来莲香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齐凌霄看了一眼马上要过来的士兵和深不见底的悬崖，冷笑一声上马跑了。

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一定死了吧。

这样想着齐凌霄嘴角的笑意更大。

她死了，她看他还怎么想着她。

莲香和小虎子奔到了悬崖边上，凄厉的朝着崖下大喊，车里的大夫人已经晕了过去。

忽然，一个东西从崖下飞了上来落到了莲香和小虎子身边。

他二人一愣发现被扔上来的竟是面色苍白的小铃铛。

水下巨大的压力几乎将她撕碎，她将残月剑绑在腰间，屏住呼吸奋力的往上游，可河水巨大的冲击力却让她不断的往下沉。

水中尖锐的石头不断的摩擦着她的身子，她咬着牙尽力稳住自己，终于在被河水往下冲了一段时间后渐渐浮上了水面。

她抓住了一根浮木，正当她高兴的时候，前面水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漩涡，猝不及防间她被卷进了漩涡。

“这一次真的要靠运气了。”

柒低咒了一句，逐渐失去了意识。

莲香在悬崖上方失了魂，没了柒她一时不知道该带着大家往何处去，只能坐在悬崖便发呆。

一旁的小虎子求旁边的侍卫让他们下去找柒，侍卫摇了摇头说崖下是一条东西流淌的水流湍急的河流，人估计早都被河水带走了。

侍卫给他们出主意，让她们去河流下游的淮州找一找说不定还找得到。

“淮州？。”

莲香觉得那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

“对，淮州。”

士兵说完便离开了。

小虎子问莲香要去淮州吗。

莲香想起了柒走之前说好的要北上去长山关附近的州城。

所以她决定听她的话去哪儿等她。

她才不会相信她家小姐会轻易死掉。

莲香抹了一把泪，拉着小虎子小铃铛上了马车，差车夫赶紧去长山关。

没了主心骨，她只能先去找李三。

齐凌霄这边未攻下冀州又将柒逼下了崖，她快马从冀州赶回了长山关外，却得知了瑞灵均被俘的消息。

管郎说那日她去围困冀州，他和瑞灵均在长山关外攻城，可顾樾捷实在是太厉害了，最后瑞灵均便被顾樾捷俘虏了。

他们退守在此地等她回来。

齐凌霄气的一鞭子抽翻了面前的桌子，他们这一次真的是一败涂地。

“你拿着这个回洛京，让父皇再调遣十万兵马过来。”

齐凌霄将一块令牌扔给了管郎，她就不信拿不下长山关。

长山关的主将营帐内，是顾樾捷与瑞灵均两相沉默的脸，瑞灵均依旧一副寡淡温雅的样子，只是看向生气的顾樾捷的眼里带着些歉意。

“你不解释些什么吗。”

顾樾捷为瑞灵均松了绑，将他扶了起来，语气却寒如冰。

“聪明如你，估计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前后，本就是我骗了你，所以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可知我以为你死了有多伤心。”

顾樾捷语气失望眼底却有着一抹故人归来的喜悦。

瑞灵均心里一暖，歉意更深。

“对不起。”瑞灵均向顾樾捷道歉，接着便说出了自己的身世，他说他别无选择。

他说他跟他的父皇可能没有缘分，此生做不了和气父子，他没法原谅他杀了他母妃。

顾樾捷心里震动，他第一次听他用那样凉薄的语气提起皇上和端妃的死。

他想安慰瑞灵均几句，却不知要怎样开口，他二人如今立场不同。

“你走吧。”

最终他淡漠的开口，瑞灵均肩膀一震。

“阿樾。”

瑞灵均喜欢叫他阿樾，与旁人不同的亲近，可这一次，声音里却带着细碎的忧伤。

似乎是明白二人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不会将你假死欺君的事告诉皇上，既然你执意要如此，那么你我二人只能做敌人了，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你在战场上受伤，所以回去吧。”

“回何处去。”瑞灵均轻笑，有些自嘲。

“回洛京去，好好做你的辰王，放下仇恨，找个心爱的姑娘结婚生子。”

顾樾捷铮铮铁骨第一次说出那样的话，说的坦坦荡荡，瑞灵均听的出他是真心为他好，可他回不去了。

“阿越，你跟我去西越吧，父皇他不是明主，你效忠他迟早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瑞灵均说的温和，顾樾捷却听得俊眉冷凝。

“我顾家百年以来誓死效忠北宫氏，岂有反叛之理。”

顾樾捷知道自己在说愚忠的话，可那却是事实。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顾家觉对不会叛出北宫氏。

即便有一天会落得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下场。

“阿樾，我等着你。”

雪孟诺温和的笑了笑，他会让顾樾捷看清现实的。

“你走吧。”

顾樾捷的声音冷了下去，不想再与瑞灵均多说。

“你就这般放了我，要如何堵住悠悠之口。”瑞灵均有些替顾樾捷担心。

“谁说是我放了你，明明是你自己逃走的。”

顾樾捷眼中深了下去，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放在了瑞灵均的手里。

瑞灵均瞬间便明白了过来，他轻轻的将剑放到了顾樾捷的脖子上。

“多谢。”

瑞灵均低语，推着顾樾捷走出了大帐。

账外的士兵大惊失色，忙开口呵斥瑞灵均让他放了他们的将军。

瑞灵均说他要出城让侍卫速速打开城门。

顾樾捷的脖子上被划了一道细小的血痕，顾樾捷摆摆手，说了句他能逃一次他就能再抓一次，让那些侍卫不必在意。

侍卫匆匆打开了城门，瑞灵均放开了顾樾捷骑上了侍卫为他准备的快马离开了长山关。

顾樾捷看了一眼天边垂落的夕阳，忽然生出了一些从未有过的凄凉之感。

他将脖子上的血伸手抹过转身离开。

回到大帐，李三等在帐子里。

“为何那样做。”

李三全都看见了。

他适才有事找顾樾捷却恰好在账外听到了他二人的对话。

他惊讶六皇子竟然没死，更惊讶顾樾捷居然放了他。

“此事不要再说，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顾樾捷似乎有些心烦意乱。

“顾大哥你难道不明白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何况此事若让有心人知道了，给你安上个通敌叛国的帽子也不是不可能。”

李三还是有些担忧。

“此事不必再说了。”

顾樾捷捏了捏眉心，满脸的疲惫。

李三没有再说话刚想退出去，外面进来了一个士兵说是到达冀州的援军传回消息说是他们到达时冀州之困已解。

顾樾捷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

无需援军竟然能解冀州之围，那丫头到真是让他再次刮目相看。

李三的脸上浮上了自豪之色。

顾樾捷脸上的震惊还没有下去，侍卫接着说出的第二句话就让他的心狠狠的提了起来。

账外忽然一声闷响，李三和顾樾捷走出了帐子。

账外的地上一个铜盆孤零零的滚落一旁，旁边还又洒出去的一滩水渍。

“怎么回事。”

顾樾捷拧眉看着空荡荡的帐子门口。

“禀将军，是何先生的药童刚才来送水，打翻了水盆，不知为何又匆匆跑了。”

“收拾了吧。”顾樾捷不甚在意的开口，然后转身进了帐子。

不远处一个军帐的后面，一个清瘦的身影正坐在草丛中发呆，她愣愣的看着远处落雪的苍茫大地。

那小兵忽然伸手覆上了眼睛，凉凉的，流泪了。

“原来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吗。”

他喃喃自语，不停的用手抹着眼睛，最后还是放弃了，将头埋在膝盖上轻声哭了出来。

顾樾捷受伤，自己心疼的哭，如今知道他有了喜欢的人，她的心又疼又痛。

那个四丫头到底是谁呢，竟能让刚毅的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连呵斥的语气里都带着几分羞涩。

“呵呵，哭什么哭，是不是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她忽然不哭了，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鼻尖，抹干了眼泪，眼里恢复了些明亮的光。

顾樾捷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她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所以有什么好哭的。

她阿娘曾经说过女追男纱不隔，所以她不能放弃。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转身却吓得大叫了一声。

何大夫无奈的看着她，手中端着一碗药。

“何先生，你..你都听见了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将军需要休息，这碗汤药里老夫加了些助眠的药物，你去给他送过去，顺便给他将药换了，老夫就不过去了。”

何大夫看着面前人微红的眼眶，将托盘放到她手上嘱咐她端好了，然后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

“谢谢何先生。”

小兵笑了笑，朝顾樾捷的帐子走去。

帐中烛火摇曳，顾樾捷正在低头看书，小兵进去他头也未抬，他知道到了换药的时间，便背对着来人将衣服褪了下去。

“不许再吹气…..咳…..本将军不疼。”

他疏离的开口，身后人脸色一红，没有吭声轻轻帮他好药，然后帮他拉上了衣服，再将那一碗药放在了他的右手边，说何大夫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