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秦风铃后背的伤庆幸没有发炎,算都已经结痂了,现在后背的酸痒最是难以忍耐。有时半夜都没痒醒,恨不得旁欢儿那匕首把它削下来。开始有些结痂早的,在木云帆的神药下,开始慢慢脱落。
欢儿看着那红色的血肉,像一条条不断涌动的蜈蚣。白皙的后背变得十分的可怕。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差点没有憋住气。
“很丑么?”秦风铃没有回头说道。
欢儿躲避秦风铃直视过来的目光“没有,小姐还没有好而已,好了就……”
秦风铃用指尖点了下她的太阳穴“傻丫头,都快哭了。”她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了“没事,反正又不是嫁不出去。为这点小事哭值得么,再说命保住了才是重要的。”
她庆幸那群人还是有良知,没有把欢儿扯进来,如若面对欢儿后背这样,她可能会气得杀人。
这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
欢儿知道她指的是赐婚的事,但是那个女孩受得了自己的后背长成这样。
秦风铃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定邢修远看了我后背,一气之下把我给休了。还趁了我的心意呢。”
“秦姑娘。”
来人是听风,邢修远从不曾问过秦风铃她的名字。因宁祁佑兄妹都唤她姓秦,不约而同都喊了她秦姑娘。
“可是三皇子有吩咐。”
听风把一瓷瓶放到桌上“这是玉瓷膏。”放下东西就告退了。
秦风铃在三皇子府这段时间发现了一件很神奇的事,三皇子府上的奴婢侍卫,下人都是板着一张脸,跟他主子极其相似。特别是邢修远他的白眼珠大黑眼珠小,两颗瞳仁像锥子,锐刺刺的,有些怕人。
欢儿也听不到只言片语的闲碎话,就连秦风铃被邢修远带回来这样的大事他们也不成惊奇,尽心尽力的做好自己的本分。
这也是宁祁佑为何那么迟才知道秦风铃的消息。
欢儿拿着瓷瓶研究道“小姐,这药不会就是涂后背伤痕的吧。”
“当然是。”
木云帆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木神医。”
午后的阳光射到秦风铃白皙的脸上,使她的两颊更加红润;她靠在床上,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游动着,丰满的下巴微微上翘。整个人看起来气色特别好。反观自己这几日被关在牢笼里潜心修炼,憔悴了不说,还瘦了几分。都有些弱不经风了。
看着欢儿手上的药“这药要一日三遍,久了那些伤痕会慢慢消失。一定会完好无初。”
“多谢木神医。”
欢儿喜极而泣,雪中送炭就是如此吧。
“别这么客气,要谢也不是,而是某人。何况咱们是自己人,不用这般客气。”
那人怕他偷懒不炼药,直接他院子里的门给锁了,还让人故意把墙弄高了,他又不是罪犯,更不是会爬墙的妻子。用得着很防贼一样呢,他又不是不治了。气得他对着门口破口大骂邢修远,半天过去了一个人也没有。仿佛他对着空气在大骂,结果气没消,喉咙又干又涩。每日准时准点就会有人把饭放在桌上,但是他每次他都看不清是何人。他还想记仇的呢。早知道当初就算累死累活也要把轻功学会,不用每次邢修远都用这一招就把他制服了。真不知道他府上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他刚把药练好,还没来得及看几眼,一个黑影飘过,手上什么都没有了。空荡荡地手心,让他怀疑自己在梦游。
院子传来锁开了的声音,换洗了一身就追了出来。
“某人?”秦风铃有些迷惑,这药不是他的么,那某人又是何人。她怎么被搞糊涂了。
“就是我那臭师弟呀。他直接给我下了命令让我三日弄出来,把本公子当成他的奴隶。没有好吃好喝供着就算了,还把我关在屋子里,就那方寸之地,我脚都伸出来。”虽然他的话有些过了,在他的心里头就是那么点地方。
“你喜欢这样供奉。”
“当然是喜欢躺着,有人把吃的放在嘴里,困了有人哄着睡……”
越说木云帆感觉后背越凉爽,回头一看,嘴顿时就漂了“师……师弟,你怎么来了。也不进来坐坐,在外面多热呀。”
瞪了秦风铃一眼,阎罗王来了也不告诉自己,枉费自己那么尽心尽力的为她炼药。都是没良心的。
秦风铃有些无辜,她沉思在自己的世界了,至于木云帆后来说了什么她都不知道。更不要说邢修远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了。
让秦风铃万万没有想到会是邢修远让木云帆弄的药,她还以为木云帆本就有这样的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相对于秦风铃的纠结,木云帆简直是水深火热。怎么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巧还真巧。邢修远人生中只喊过他那么几次师兄,有次还是老头离开时。现在突然喊了,让他心里头有些发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当个见不得光的土拨鼠也是不错的。
“如若早些进来,如何听到师兄的肺腑之言。”
“师弟,你也知道师兄这样最爱开玩笑了。你对师兄有多好,师兄都记得,怎么会说你呢。”
说出来的话,秦风铃都听到颤音了,很想帮他,但是抬眉瞧见邢修远深邃而冷冽的眸子,默默无声的缩了缩肩膀,希望他们可以把自己当做不存在。
木云帆一边说好话讨邢修远欢心,一边不断冲秦风铃使眼色。他快招架不住了。
“师弟怎记得师兄说过最不喜旁人开玩笑了,怎自己犯戒呢。”
风淡淡的从他的眉宇间流失,锐利的双眸中,隐隐的透出舐血的龙已经展开了那发着寒光的尖牙。
木云帆不由自主舔了舔干涩的快要解开的唇瓣,死劲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师弟,师兄错了。看在师兄这几日劳心劳肺的份上,饶了师兄这回吧。”
邢修远轻飘飘的话像一根针,在木云帆手里好像很重很重似的,每缝一针都让他费很大的劲儿,刚缝了几针就累得他开始冒汗了。前边的漏洞还没有补完,后边的坑已经挖好在等着他了。
虽然邢修远不会揍他,但是以前的经历让他对这样的邢修远由内而外感到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