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的把头低下来,温雨落怕自己心神不稳,这么多天楚芝对她的百般讨好以及百依百顺也让她感受到了曾经的快乐。
欺骗是不可原谅的,那道巨大的伤横亘在两人之间,一方面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弟弟,一方面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留下来以后就再也坚持不住本心。
楚芝知道自己师傅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眉头越皱越紧,忽然间想到赵言之刚刚说的事情。
眼角微微朝下,声音低低的带了些许的诱惑:“雨落,我找到你弟弟的消息了,刚刚那个人你看见了,他是这次萧山剿匪的大功臣赵言之,他在萧山曾经见过你的弟弟。”
温雨落猛地抬头,脸上带着微微的讶异:“你说什么?”
楚芝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有你弟弟的消息了,雨落,留下来,等到我把徐丞相处理好,我陪你去萧山一起找你的弟弟。”
温雨落身子微微僵硬,她知道楚芝一直都没有死心,这么多天,两个人也一直保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彼此心照不宣地保持着距离。
楚芝怕太过靠近吓走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又重新遇见了师傅,温雨落怕控制不了自己躁动的内心而忘记了自己的坚持。
这是楚芝第一次把关系挑明,温雨落站起身来,长发垂在胸前:“不必了,我自己去找他。”
楚芝也急忙的站起身:“留下来……”
温雨落摇了摇头:“陛下,你知道的,当年我说过,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当然,我也不会再原谅你。”
“我早就当你已经死了,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突然的离开我的世界,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我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以为你另寻新欢,算了,这些陈年往事我也不愿再去提及,还要谢谢你带来了我弟弟的消息,至于以后,各自安好吧!”
越是如此的平淡就显得更加疏离,楚芝还希望她能够恨自已,这样,自己在她的心里面还能多留一点时间,当年的一切,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说不存在就不存在。
她贯穿到自己少年的整个时光,自己却在最后的关头负了她,听着门被悄然关上的声音,楚芝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枢的缝隙慢慢的渗透到书房里面,在这微弱的阳光之下,一个落寞而又寂静的影子静静的坐着,直到日暮西山,所有的一切悄然不见。
紫金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杯子里面滚烫的茶水已经变得冰凉,可是刻画在脑海里面的那个影子,却越变越明显,越来越生动,他开始明白,从这一刻起,他失去了他唯一的爱情。
外面的风儿甚是喧嚣,温雨落没有带任何的行李,只是背上背着一把孤剑,原本繁杂的宫装变成了一套英姿飒爽的侠装。
翻身上马,转身看了看这无尽蔓延的紫禁城,宫门重重叠叠,高墙反反复复,高入云天的宫门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这是一个繁华的世界,可是不属于她。
毫不留恋的策马而去,马蹄敲击在小路上,飞起一阵尘土,骑在马上的温婉女子脸上的神色似是解脱似是放下。
楚芝,终此一别,再不相见。
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不归不归,缘分已尽,散落天涯,各生安好。
温姑娘走了,后宫之中又变得死气沉沉了起来,徐轻轻知道皇上对她不感兴趣,平时也不会上前邀宠。
原本温文尔雅的皇上也越发的深不可测了,时不时的看着窗外离群的孤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偶尔召见候爷。
两个人会在这落花亭下不醉不归,天底下最烈最好的酒摆在两个失意的男人面前,应和着这开于亭中随着风翩翩坠落的木棉花瓣。
一个男子身着黑衣,眉峰冷峻,时不时的露出了一点难言的伤悲,另外一个男子一身白衣,气质斐然,脸上满是懊恼。
君臣相对无言,也只有彼此能够懂对方的苦恼,赵言之晃了晃酒杯,双眼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入侵之色:“皇上,我们必须尽快除掉徐丞相。”
楚芝呵呵的笑了一声:“没错,我也快等不及了,必须让他尽早的付出代价。”
至于原因是什么,两个人对视一眼,都饮进杯中的酒,为了这种人不值得浪费时间,他们的时间,要留给更宝贵的事和更宝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