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把画裹在怀中,一手提着裙角一手抱着画,在看到四处无人之后便小小的奔跑起来。她一路小跑跑到了望居阁。
赵昱早就站在门口等着她了,在远远的看到那个小小的红色身影朝这里跑来,他不由得上前了一步,语气带有几分焦急:“长安,画拿来了吗?”
长安停下喘了几口气,然后从怀中拿出了画:“呼…呼…拿来了。”
赵昱伸手拿过那副画,迫不及待的展开一正是那《姜公垂钓图》,他不由得露出了几丝微笑:“长安真是谢谢你了,我现在就去看,等会就给你送回来。”
长安摆摆手,正张口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见赵昱已经转身去了望居阁书房。
等长安喘匀了气,她看着赵昱黑色的略显急迫的背影伸了伸手,终是没有叫出声,她抿了抿嘴,把手放了下来,在心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赵昱拿着画急步走向书房,他把书房到门关上,他又拿起黑布把门窗遮掩上,最后拿出了一个火折子点了一盏灯,他从怀里掏出画,把画展开放在灯下仔细地看着,果然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篆,他心里不由得一喜。
他先是把这幅画卷起放在一边,然后把抽屉里的那幅仿造的画拿了出来,又在桌上展开一张雪白的宣纸,提笔便写上了密密麻麻的道德经,用的也是蝇头小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他面无表情的写着,手下的笔速越来越快,终于不消片刻的功夫,他便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一整张白色的宣纸,他又把刚刚那幅画拿了出来,对照着裁下了一张与画同宽的宣纸。
他细细地把这张纸塞到那张假画中,用一种特殊的水浸泡以后用蜜蜡紧紧的封了起来,只需要再等一炷香的时间,缝隙便可完美的复原,再也看不出来任何的痕迹,这幅假画和那副真迹,当真是一模一样,就算是画家再世恐怕也无法分辨出来它们的区别。
他把真画卷成一卷放在了一个半人高的官窑烧制的蓝边大瓶口青花瓷中,然后他把假画铺开,用两方墨色的镇纸压着,现在只要等到湿迹干了,便可以把这画送回去了。
他走到灯烛的旁边,轻轻地吹灭了蜡烛,正巧书房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他看着那个玲珑可爱的影子,走上前去打开了书房的门。
“赵昱,为什么鉴赏画作要关着门呢,还有为什么要在四周都铺上黑布?”长安走了进来,她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窗子都挂上了黑色的布有些不解的问道。
“长安,你不知道,在白天鉴赏画作的时候需要在窗子边蒙上黑布,然后点燃油灯才能将画看的更清楚,只有这样才能细细品味这画中的深意。”赵走到窗子边,把黑布扯了下来,然后一本正经的对长安说这画作的鉴赏之法。
“原来如此,那赵昱,我能看看吗?”长安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她并不知道这画作的鉴赏方法,便是赵昱说什么她便听什么。
长安几步就走到桌前,却一眼看到了那被打湿后用镇纸压着的画,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仔细地看了几眼:“这、这是怎么回事?这画怎么被打湿了?”
长安不由的惊慌失措,她想起阿爹那严厉的脸庞,还有这钥匙是阿娘给她的,肯定要连累阿娘了,该怎么办?
“长安,对不起,刚刚有些茶水不小心打湿了这画,过不了片刻这画便会干的,到时候还和原来是一样的,没有事的。”赵昱忍不住安慰道,看到长安这样着急的样子,心里只想把她抱在怀里。
然后他皱了一下眉,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抱住了长安。
长安被抱在怀里不由的挣扎着,嘴里小小声的埋怨:“你放开我,都怪你,已经把画拿来了,你都把它弄湿了,这让我该怎么办啊?我阿爹回来要把我打死的。”
赵昱看她在怀里扑腾的样子十分可爱,抱的更加紧了紧,眼里是满满的兴味和笑意,嘴里却假意安慰到:“没事的,长安,很快就会干了,你阿爹不会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