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边的长安,几乎所有人看见她的眼神都带上了怜悯,谁不知道这二当家折腾起来必定是让人生不如死。
肩膀还在往外渗血,但是长安一点知觉也没有,她在想刚刚看到的那个孩子,实在是太像玉哥儿了。
一时之间心绪乱成了一团麻,呆呆的被人推着往前走,不知道过了多久,绕过弯弯曲曲阡陌小路,又走过了几栋低矮的茅草房。
这才到了一个看起来比另外一些房子大的地方,这片地方和前面的那片地方被一层树木分成了两半。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除了有些房间面前站着几个拿着刀的贼匪,其他的一片寂静,与前面的喧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是几件用木头做成的房子,上面的雕花胶漆倒还有几分风雅,甚至有的房子面前还种了几束小小的长安从来没有见过的花。
最中央的是一栋三层的小阁楼,阁楼很大,眼角挂着几盏随着风微微飘动的红灯笼,阁楼顶上是两只跃动的锦鲤矫健的身姿凝固成的石像。
一层一层的小阁楼很是精致,与前面有些简陋的屋子显得格格不入,长安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她被带到了一间偏南的房间里面,房间有些偏僻,身后的人推开门,锦华已经坐在首座上等着她了。
身子被猛然的一推跪到了地上,膝盖磕在地上仿佛发出了轻微的一声骨裂声。
长安紧紧的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闷哼,这一点倒让锦华刮目相看。
挥挥手示意房间里面的其他人都出去,看着面前这个脸色倔强奇丑无比的女子,他的手放在桌子上面轻轻地敲了敲。
长安没有说话,只是跪在那里,现在惹怒这个男人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心里面还为刚刚见到的那个孩子耿耿于怀,难道阿莫他们也被抓到了这里吗?
可即使就是那样,为什么玉哥儿又会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一起?
脸色凝重,长安一直在思索着,而锦华看着长安明显魂游在天的脸,怒气渐升,这么明目张胆的无视,他还是第一次领会到。
扬起鞭子又狠狠地在面前,这个女人单薄的身躯上添了一道鞭痕,看着她有些吃痛的脸色,锦华开口:“你现在就跪在这给我磕三个头,我就饶你不死。”
长安抿了抿嘴,这短暂的思索过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把头磕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没有丝毫的停顿。
如此痛快地长安倒让锦华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原本看长安倔强的脸,还以为她是什么烈性无比的女子,现在看,也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俗物。
语气带了几份嘲笑:“这副作态还真是让人看不起,你不是又聪明又倔强吗,怎么现在磕头磕的那么起劲?”
长安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身上已经被鞭子抽出了两道痕迹,皮肉翻开隐隐作痛。
原本是一个千金大小姐,何曾沦落到现在的这种地步,可是无论再痛再苦,她都要活下去!
无论是有人作贱她的尊严还是忍受从未忍受过的痛苦,她都必须要坚持下去。
因为薛家是因她而亡,她的爹她的娘,薛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全都是被冤枉致死的,她必须要还给他们一个清白,不惜任何代价。
她还要保住自己的哥哥和侄子重镇薛家的荣光,而作成这所有一切的前提,那就是活着。
她的身体重重的伏在地上,头发散乱的垂了下来,粗布衣裳也掩不住她周身散发出来的芳华。
从锦华的角度往下看去,女子姣好玲珑的曲线完美的展露了出来。
身体还因为疼痛不自觉的微微颤抖,像是被捉住了在掌心的蝴蝶那般柔弱无依,她的姿态是如此的顺从。
但是锦华能够猜想到她双眼一定是充满了愤恨而又不甘的光芒,在这种光芒下,那张丑陋的脸也似乎模糊了几分。
不自觉得冷哼了一声,锦华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茶水已经完完全全的冷透了,但是他丝毫不介意,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然后把杯子狠狠地扔在地上,陶瓷的碎屑溅起,有一些溅到了长安单薄的手臂上。
长安开口:“头,我已经磕了,现在放我走吧。”
心里面其实也知道这不可能,但还是说出了口,只要有任何的机会她都不应该放过。
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锦华的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然后拍手唤来了两个下属:“把她带下去洗干净,以后就是我的贴身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