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刘大哥坐在一旁面色沉沉,一张憨厚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如果是他一个人被抓也就罢了,但是在家中他的妻子还怀着孩子等他回去。
这萧山匪的大名像他这种常年驾车的人可是听了不止一回了,这一次到了他们的总山寨,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他这一条命算不了什么,可是如果他真的出了事,只留下家中的孤儿寡母,这可让她们怎么活呀?
整个马车都陷入一种沉寂,即使他们的嘴都没有被封上,但是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马车行驶的越来越慢,最后停止。王子文也停住了发抖,转而有些不安地望着车门。
帘子被掀开,几个劫匪有些粗鲁地把他们扯下来推到地上,长安抬头,这个山寨里面很大。
来来往往的人群也很多,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井然有序,而且其中不少人的手上都拿着尖锐的武器。
类似于刀剑楚枪叉之类的,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在这里扫视着,但是目光凝在一处,瞳孔缩小。
一个身穿红衣的仆妇,身姿有些婀娜,在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女人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孩从低矮的茅草屋下匆匆走过,长安的眼一直追随着那个人,直至她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锦华也把马牵到了马厩里,随后带着一行人来到了长安的面前,随手拿着马鞭指了指王子文和刘大哥:“把他们两个给送去后山窑洞里干活。”
然后轻轻的一抽,鞭尾甩到长安的肩胛骨上,衣服被抽破,划过白嫩的肌肤渗透出鲜红的血液。
锦华的脸上带了几分冷酷:“至于她,送到我住的地方去。”
王子文和刘大哥被押往后山,那里是一片又一片被开拓的窑洞,萧山也并不是仅靠着夺取他人钱财而生存的。
事实上,这几年来萧山匪的动作已经少了很多,这里的大当家江岷是一个颇有远见的男人。
他明白做土匪永远是和百姓朝廷利益相悖的,这条路注定走不了多远,如果想要萧山匪里面的人更好的生存下去,最重要的就是要转型。
至于该往哪方便转?这里是穷乡僻壤,没有充足的粮食和水源,不能成为商贾往来之地。
这里也没有吸引别人的奇珍异宝,唯一有的就是满山遍野的松树还有石头。
树木虽然多,但是没有石头赚钱,早在三年前,江岷就萌生了一个在后山开窑洞采石的念头。
至于这些采石的人哪里来?不是那些穷苦的活不下去的百姓就是从各种各样地方虏来的人。
于是这些被带来的人大多数都会住在窑洞里面劳作到死。而现在王子文和刘大哥被带去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王子文心想那必定是一个阴暗潮湿无比简陋的地方,就像话本里说的那样,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喝着脏水,日夜不停的采石劳作。
还有拿着棍棒和皮鞭的监工站在一旁气势汹汹的监督,看谁不爽,就是一顿痛打。
渐渐的,王子文的脸上显现出一股绝望,难道他未来的一生都要在这样的地方度过吗?
越想越伤心,脚步变得有些踌躇,却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那个人粗声粗气的:“走快点,磨蹭什么呢?前面就到了……”
等到了那个地方,王子文才发现这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一排用茅草屋做成的低矮的房间不时的有人进进出出。
房顶上不时的冒出炊烟,在这些屋子的后面是一个又一个漆黑的大洞,洞口里面什么也看不见,像是藏着什么择人而食的野兽。
几个人把他们两个领到一间空着的房子面前,推开门:“这里就是你们之后住的房间,明天早上起来都要去干活,否则就没有饭吃,听清楚了吗?”
王子文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那个,大哥,我们在这里干到什么时候能出去?”
那个汉子闻言有些可笑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嗤笑一声:“出去?进了这山寨就是萧山匪的人了,除非你死了,否则哪儿都去不了!”
这样的人他见多了,还以为自己有出去的一天?这可是他们这些匪贼最后的大本营,若被传出去了,那还得了。
所以说,这里是只进不出的,这些人要么成为自己人,要么就死。
就是这么简单,反正不要想从这里逃出去,因为如果想逃的话,除了死亡,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