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把肩膀上沉重的行囊放在桌子上面,又把床上打开看了铺好的床,叹了一口气,满足的躺在床上,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有睡到床上了。
其实有时候,最平凡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
身体疲惫不堪,把鞋子踢掉,长安趴在被子上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醒来的时候长安只觉得恍惚是在梦中一样,还以为自己躺在四宜居的房间里面。
梦醒情落,再睁开眼,还是躺在这个冷冰冰的客栈里面。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了,长扶着有些晕晕的脑袋打开了门,果然是阿莫。
阿莫抱着手靠在旁边的墙上,脸上是一副头疼的表情:“大小姐,终于醒了,快点去看看玉哥吧,老是哭个不停,我哄也哄不好。”
长安皱了皱眉头:“知道了,你把他抱到我这里来吧。”
住客栈不是长久之计,他们身上的银子带的也不多,现在紧要的事就是找一个偏僻的屋子先安顿下来。
这几日长安在城里面逛了逛,当然以她的样貌绝对会引起别人的关注,于是长安在自己身上做了一点小小的伪装。
微微有些散乱的头发,一面白嫩的脸上却用巨大的紫色胎记覆盖了半边,生生的破坏了这一张原本绝色的脸蛋,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可怖。
就是因为这块胎记让很多人都不敢直视她,因而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长安就顶着这张丑脸出去招摇过世。
若是以前的她,恐怕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但是现在居然觉得也无所谓,毕竟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把头发挽起来,又带了一张白色的面纱,显得整个人都清丽了几分,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身上总有一股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走在街上也会吸引一些目光,但更多的是地痞流氓,当他们想要掀起她的面纱之时,便会被面纱底下的脸吓得落荒而逃。
这些都给长安省下了不少麻烦,单条中的是位于柳州巷内的一家四合院,院子一进一出,里面有三间房子,房子虽然小但是胜在清净。
因为离街道比较远,这家院子的主人其实是一个老奶奶,但是因为年老过世,她的孩子们便想把这间房子给卖了。
都是被长安捡到了个正着,到这房子里面参观了一下,觉得还不错。
同这些人商量了一下,以长安一半的身家买下了这栋房子,虽然说钱花的有些多了,但是在长安看来却是值得的。
从此以后,她们也算是有一个安身立足之地,而不必四处奔波。
很快的就搬进了这间小院,一间作为厨房,一间长安和玉哥住,至于剩下的一间就让阿莫和薛长君一起住。
在搬进来的那一天晚上,长安难得的买了福鼎楼的糕点,这糕点是再美味不过了,不过自从从难以来,长安就再也没有吃过。
晶莹剔透的玉白糕,小小的一盘子被摆在桌子上面,旁边是一些家常小菜。
长安自然是不会做饭的,让长安诧异的是,阿莫居然深藏不露,这一桌子的小菜全部都是他做的。
长安早就觉得阿莫的身份不对,这是一个小乞丐而已,平时的说话谈吐根本就没有半分的粗鲁,而且有一些事情甚至做的比普通人还要好。
长安并不想考虑这些,每个人的身上都存在着一些秘密,她的身上有,阿莫的身上也有,最公平的,便是谁也不问谁。
阿莫的手艺还算是不错的,炒出来的菜勉强还能入口,凉风习习,在这间小小的厨房里面,锅灶下面燃着火焰。
长安用手拿起了一个玉白的糕点塞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熟悉的味道涌进口腔,让长安的双眼霎时间变得酸酸的。
她又想起了在不久之前,阿娘给她买来了各种各样福鼎楼的糕点,当时她觉得这些糕点有些甜腻,还不是很乐意吃,有一些都赏给了春桃那些丫头。
现在想起来竟然有一种模糊的不真切感,嘴里面的糕点像是没有了味道,从眼角滑下了几颗巨大的泪珠。
这么多天奔波劳累以来长安从来没有哭过,但是就是这样简单普通的一盘糕点,让长安从这个世界里面赶到了最深沉的思念与悔意。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么她会选择这辈子都不要遇见赵昱。
不,现在他不叫赵昱了,他的名字是长安从来没有听过的,赵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