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薛嗣良升上了中书令再与徐丞相联手,恐怕有再多的证据也无法定薛嗣良的罪。
夜沉如死水,夏天的月亮却是十分的好看,像一轮玉盘挂在遥远的天际,月亮的光芒遮住了星星的闪烁,月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洒在小路上。
在一片沉寂的夜空中,树叶晃了几下发出沙沙的声响,长安躺在房间里面己然安睡,躺在她旁边的赵昱却在一片漆黑中睁开了双眼。
转头看了眼长安熟睡的面容,赵昱小声的叫了两声:“长安,长安……”
长安轻微的梦呓了两声又沉沉睡去,赵昱坚持小心地翻身,把被子撩开,转身下了床。
在薛府的从小道中一道黑影突然间闪过然后消失不见。
浮华苑的灯悄然熄灭,没有多久,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书房的门被悄悄的打开,一个脸上蒙着黑布的人闪了进去。
修长的指尖在书架上摸索着,知道么道一本脊背突出的书才顿住,木头与石头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十分明显。
狭窄的暗道开启,里面隐隐约约透出暗暗的光,黑衣人脚步不停地走进暗道,仿佛对此十分的熟悉。
还是那个开阔的空间,里面的木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空荡荡的一片。
把脸上的黑布拿掉,露出一张英俊的脸来,正是刚刚从长安房间里出来的赵昱,脸上是一片凝重之色。
双手不停的摸索着墙壁,墙壁平整无比,上面挂着两个燃烧的火把正在微微的抖动,火苗发出灼热的光。
赵昱一寸一寸的摸过去,过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却什么端倪也没有发现,眉宇之间皱起了一道深深的**,眼神不禁着急了几分。
顺着墙壁的缝隙,在两面墙的夹角之间终于摸到了一块凸起的砖头,赵昱眉头微微一皱,手上用力把这块砖头抽了出来。
砖头后面是一个小小的空间,空间里面放着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东西。
把砖头放在地上,赵昱把这个牛皮纸取了出来,这是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着的白色信封,信封上面什么也没有,薄薄的一层,像是里面什么也没有装。
赵昱微微沉吟了一会儿,把这个信封塞到怀里,然后把牛皮纸按照原来的模样包好放到了那个缝隙之中,就把砖头还原到之前的模样。
看了看暗室并没有什么变化,然后脚步轻轻的爬了上去,把书房的一切恢复到原样。
打开门,月亮已经升到高空,高高的悬挂在无尽的夜空之中,朦胧的月光衬的树林幽静无比,一层白色的纱披在赵昱的身上。
摸了摸怀里的白色信封,赵昱脚步不停,冒着夜露回到了四宜居。轻轻地打开门,发出微小的声响。
赵昱屏住了呼吸,在黑暗之中把夜行衣脱掉小心的踢到床底露出里面的中衣,又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边想要爬**,却不小心一手按到了长安睡觉的地方,手下是一片绵软的触感,赵昱心里面一惊。
手下的被子是空的,被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人,赵昱的瞳孔霎时间睁大,房间里面的灯却悄然地亮起。
长安坐在桌子旁边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看着正半跪在床上的赵昱,美丽的脸上一片冷清的神色。
小小的烛光映照充斥了整个屋子,长安身上也仅着了一件中衣,长长的头发没有扎起就这样静静的披散在身后。
烛光照在她光瑕如玉的脸上衬的她好似一个玲珑的玉娃娃,只是这娃娃确实是玉做的,像玉一样美丽,也像玉一样冰冷。
赵昱转身坐在了床上,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直到长安开口:“你刚刚去哪里了?”
赵昱犹豫了半响才开口:“我刚刚去起夜了。”
长安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靠近他,温热的指尖摸上了赵昱的头发。
赵昱头发上面微微的凝着露珠,是春意乍寒染上的晶莹,沾了长安的满手。感受着指尖微凉的触感,长安的神色变得更加冰冷了。
眼底仿佛要凝出冬季最寒的冰霜,嘴角勾起了一抹凉薄的笑意:“赵昱,你到底去哪里了?”
长安知道赵昱一直有事情瞒着她,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他这么晚出去,不辞辛劳,苦苦隐瞒。
赵昱挣扎的握上了长安的手,心一直在来回的拉扯,在心底甚至产生了一股冲动,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告诉长安,可是他知道不能,如果说了,这所有的一切都会毁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