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来到通往前堂的回廊里,远远的便看到有一个身着黑色衣袍的翩翩公子正与她爹爹对着回廊边的一池子鱼在谈笑风生,待走近了她才听清,这两人哪是在谈笑风声,分明是在研究如何将这一池子鱼变成美味的午餐啊!
“爹爹,那鱼是娘亲留下的,您不会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将鱼下锅做菜吧?”林可直接抬腿翻过回廊里的护栏,身子如轻巧的燕子般在廊前的几块假石上一点儿过,稳稳的落在林勘身侧。
林勘回身看他闺女虽然在外面疯了数日不着家门,这武功倒也没有荒废,便笑着拉过林可的手,朝着身着黑衣的公子介绍道,“池公子,这位便是小女,才貌双全,还略通武艺,与公子实乃天作良配啊!”
林可笑着抬起头来,便看见池瞑正眯着他的一双猫眼细细的上下打量自己,然后还十分认真的点点头,“果真名不虚传。本公子甚是合心!”
“合你个头!”林可被他这句话气的跳脚了,抬手就在他头上落下一巴掌,“再说一遍,老娘让你滚回地底下去!”
池瞑也不反抗,只是笑着任由林可敲打他的头,在看到林勘举起来的手时,还笑着拦下,“打是爱,打是爱,岳丈大人莫要见怪。”
林勘愣了,合着这两人是事先就认识的啊,如果真是如此,他便要好好查一查这位池公子的底了,他这位闺女的交友能耐,他可是见识过的,满扬州城的纨绔子弟,街头恶霸,没一个是他能瞧上眼的,这位不会也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吧?
“那个,池公子,可否将家中情况再与我说一次?”林勘拉开还在打闹的两人,再次问道。
林可见自家爹爹也不是着急到随便找个人就把他闺女给嫁了,也跟着追问道,“是啊,是啊,报上你父母名号,我们林家可不收无名小卒!”
池瞑看这父女俩同气连枝的,也不慌,理了理衣襟,两手一搭朝着林勘弯身回道,“家住丰都城,父母早亡,倒是年幼时遇到过一个心善之人收养,后来那人也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堆的财产和大片的宅院给我。”
林可听的皱起了眉,这只死人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编故事了?
池瞑却是双眸泛起一层水雾,幽幽的看向林可。
林勘同情的拍拍池瞑的肩头,有些自责的叹道,“罢了罢了,不提了,你在扬州城没有亲友便先住在这里吧。”
于是,池瞑便光明正大的住在里林家,日里陪林勘练练拳,夜间就又成了猫形明目张胆的缩在林可得床头。
林可却是没有时间陪他,天一黑,便揣着灵石直奔冥府。她有追夫大事要去做,断不能因这只不着调的猫浪费时间。
林可到了冥府的时候,冥府的人已经开始忙碌了,判官理了人世善恶后将符合条件的魂交到神荼和郁垒手里,两位负责镇守往生门的神君便再将这些魂送去往生门。
林可见大家都各忙各的,实在无趣,约摸着这个时间那个墨锦定是又去忘川河边了,便转身朝着忘川河走去,在靠近忘川河边时,她听到有人在河边的姻缘石后窃窃私语,似在说什么私自更改姻缘的事,便忍不住爬过去侧耳细听起来。墨锦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定是姻缘定错了姻缘。
然,听了半天她也没听出来要如何更姻缘改名字,便有些气愤,一巴掌拍在姻缘石上,跳到两人面前责问道,“到底要如何才能更改姻缘!”
那两人见突然间蹦出来这么个凶巴巴的人,也没细想便张嘴回道,“那是要用十殿阎罗的削魂刀才能做到的,我们,我们只是新魂,进不了阎君殿的。”
“阎君殿在哪?”
“在,在冥君殿的正后方,入口在……”
林可不等两人说完便转身朝冥君殿跑去,冥君殿的正后方,当她来到冥君殿后面时,愣住了,这两人怎么不跟她说冥君殿后侧是忘川河呢?她要如何过河啊!
“有没有撑船的?”
她像一个见不得人的贼一样低声在忘川边上唤道,不多时便见河面上涌出了许多红色的头颅,一颗颗整整齐齐的排起来直通对岸,形成了一座红色的人头桥。
林可大喜,原来忘川是要这样渡的啊!
许久后,林可才知道,渡忘川的方法只有一个,便是通往往生门的奈何桥,是有去无返的一条路,如今的这座桥只是当年她司战神一职时收押的恶灵。
过了人头桥,林可便直奔阎君殿而去,到了殿门口后她才发现,原来阎君殿是重兵把守的,根本进不去的。正在犯愁的时候忽听见耳边一声尖锐的猫叫,回身一看,原来是池瞑跟来了。
“你又想干什么?”
池瞑舔着猫爪子,懒的抬眼皮看她,这位一来冥府,一定会搞点事才走,就是不知道今日会是搞什么事?
林可笑着蹲下,撸了两把猫毛,巴结道,“猫兄是不是有办法进去啊?”
池瞑享受的闭着猫眼,点头应道,“嗯嗯。”随即黑色的猫爪抬起来伸到林可身后,得意道,“本猫这万年不是白活的,没点能耐如何应对危及事件。”
待他说完的时候,整个身子开始透明起来,林可就这样跟着借着池瞑的能耐,大摇大摆的走进阎君殿。
进了阎君殿后,林可才知道,原来扬州人口中的阎罗王便是阎君殿中的十殿阎罗啊,不过,这十位貌似不是活的,若是有一个会喘气的,也不会任她如此明目张胆的取走削魂刀。
待随着林可从阎君殿回到姻缘石前时,池瞑才知道林可拿了削魂刀是要干什么好事。
她拿着刀,一手探至姻缘石上,晦暗的石头立刻亮了起来,发出异于冥府黑暗的金色光泽,接着林可便看到了墨锦的名字,只是她怎么也寻不到自己的名字,而与墨锦列在一处的却是一个叫做“古月”的人。
“古月!”
池瞑看着这个名字,猫眼瞳仁开始收缩起来。
她还活着吗?
“这是谁?敢跟姑奶奶抢男人!”
林可呸一声,便举起刀来在石头上疯狂的刻,边刻口中还喃喃道,“哪里来的野女人,抢老娘的男人!”
林可不知道古月是谁,池瞑却是不会忘记这个人的,这个人给他身份,又将他弃之中曲山,但,她始终是他的主人。
“喂!死丫头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