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走着走着，见一群人正围观着什么。君攸宁剥开人群方才挤身进去，见两男人正在争吵，一人着褐色锦布长衫，瞧着大概是知天命的年段；另一人衣着再朴素不过，衣角还隐现开线，大致是处于不惑之年。只闻这年长之人大声呵斥这中年人:“老夫花重金才从一皇族兄弟那得来这南阳宝玉，竟让你这不知廉耻之徒盗了去，大家评评理，你穷归穷万不该做如此没有道义之事啊！”

又闻这中年人道:“老爷，小的虽穷，也万不会做你口中的偷鸡摸狗之事，小的这块玉乃前几日在穆王迎亲经由的路畔拾得，见此玉甚是好看，若非家中老小实在开不了锅，又怎舍得将这般美玉拿去当铺啊，老爷要玉挥手即可得，小的这可是救命用的呀!”

老者甚是气愤:“你你你……偷了老夫的玉竟还这般强词夺理!”

中年人接着便哭诉起来:“求老爷给小的一条生路吧！求求老爷了。”

接着人群里的碎语瞬间炸开了，大致都道:“何必为难这穷苦人家啊”，“就该给条生路嘛！”……

君攸宁着实看不下这“戏”，上前便指着这中年人直言道:“他在撒谎!”

老者见状说:“姑娘可得帮老夫讲句公道话啊！”

君攸宁看着这中年人眉毛向外舒展，额头撑紧便知他心虚，道:“我没听错你说这玉是你在穆王迎亲经由的路上拾得的是吧？”

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是。”

君攸宁接着问:“听闻那段路甚是荒凉，甚至是些山匪驻扎地，你去那是做什么？”

“小的听说迎亲会就此经过，想去看看能否捞着宝贝。”

“所以竟这般轻易便被你捞着了？这南阳玉之所以宝贝在其与普通宝玉不同，你带回数日可看明白了?”

“小的不懂玉，只知这是件难得的宝贝！”

君攸宁听得有些不耐烦了，这古人当真是不如现代人会演戏:“满嘴谎话！一来南阳玉非王室不能所有，二来随亲嫁妆除了南阳公主的玉刻麒麟再无南阳玉，你当真以为这天上的馅饼是可以随意掉的吗？我且再问老人家，这玉有何标识？”

老者道:“老夫之所以能得此玉，是因其棱角被摔了裂隙有了些许瑕疵。”

不及君攸宁夺其玉，这中年人握着这玉便要溜之大吉，还好君攸宁身手也是极好，一转身便是一回旋踢，一手夺过玉，一手将其按捺在地。此举倒是迎来围观者欢呼，只是看进素衣眼里到甚是诧异，曾经的南阳公主虽聪慧，但不会这般咄咄逼人，更不会有这般敏捷的身手。

君攸宁将中年人交与两个热心人前去报官，将玉还与老者。

素衣纳闷:“公主，这南阳玉之事为何素衣并不知晓，你既忘了往事又如何记得如此?”

君攸宁道:“我信口拈来，瞎扯而已。”

素衣惊诧:“瞎扯?”

“那中年人说话底气不足，理由毫无逻辑，若真是揭不开锅前去寻宝还不如上街乞讨来的实在！”

“也是哦，那公主何时竟有这一身功夫了呢?以往到哪都是由素衣出手的呢！”

“素衣，如今你面前的我不想做什么公主，不想再是君诃子，有些事忘了便忘了，我君攸宁只在乎当下。不管我会不会功夫，记不记得往前事还重要吗？”

素衣心想，公主出嫁之时南阳王曾反复交代那件要事，可这也来些时日了，她竟未有半分想起吗？若她真忘了该如何是好啊?

“素衣自小便随公主一同长大，公主待素衣情同姐妹，素衣自然无论公主可否记得往事，都愿陪伴公主，护着公主。”

君攸宁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