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攸宁看不见了，她颤颤巍巍的抓着空青的手，道：“扶我回去坐下！”

空青总觉得她看起来很不对劲，用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君攸宁似乎感知到空青的动作，于是道：

“别试探了，我看不见了！”她的声音淡然却似乎暗藏着悲苦，空青眼睁睁的盯着君攸宁，一脸的不可置信，眼泪也瞬时流了下来，道：

“不可能的，为何未出现这样的事，刚刚明明都还好好的，陛下方才走不久，怎会如此？娘娘，空青不能让你这样，我这就去找陛下，他一定有办法的！”空青说着，转身便要离开，君攸宁一把拉住她，淡然道：

“空青你听我说，我没事。”

“难道，你早就知道？”

“你听我说，有些事情，或许我应当告诉你的，毕竟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你陪在我身边，就像是妹妹一样，我知道，一旦告诉你，你必定会伤心难过，但是，无论将会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可以坦然的面对。”

“娘娘，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你听着，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君攸宁道。

“何事？”空青看着君攸宁，心中替她绞痛着，无论何事，只要是她能好好的，她也就在所不惜。

“我给自己开了个药方，就放在梳妆台下的抽屉里，你回头拿去御药房交给凌华桑，让她按照药方，给我煎药，对了，务必提醒她，绝不可在药中混入千金子，那是一味针对孕妇的慢性毒药，会令我性命难保，记得，只能给她。”

空青不解：“娘娘，你明明知道，凌华桑对你不满，让她煎药，她肯定不安好心，以她的性子，在汤药中动手脚也不一定。”

“我知道，所以要她来做，她不愿意死，不就是等着机会报复我吗，这个机会我给她，你放心，我是个将死之人，曾服用了灵霄丹，所以那毒伤不了孩子，顶多加速它的发育，致使早产罢了！”

君攸宁愣住了：“娘娘，你，说什么？将死之人？你不会跟我开玩笑吧，啊？”

“我曾经赴昆仑山寻药，中了乾坤兽的兽毒，此毒甚是棘手，这世间并没有能彻底遏制的解药，所以你才会看见我每每毒发时的样子，为了保住腹中孩儿，我便求千里光赐了灵霄丹，但是此药虽能保胎儿平安，却有极大的副作用，我一旦将它生下来，必会面临死亡，而且因为我的体制，我如今五识渐失，没了味觉和视觉，慢慢的，将会失去听觉，嗅觉，知觉······我不想自己变成那个样子，所以我想提前结束。”

空青就那样蹲在君攸宁身前，听她说着，却已是哭得泣不成声，她不知道君攸宁居然独自承受了这么多，自己常常陪伴着她，却未曾生疑，她也好奇，为何君攸宁的气色一天不如一天，本以为是因为腹中孩子的缘故，不曾想，她要面对的，竟是生死的抉择，也怪不得她总是躲着陛下，她握住君攸宁依旧冰凉的手，抽泣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了吗？娘娘为何从来都不告诉我，你就不能让陛下知道，或许他会有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