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攸宁现在总是睡不着,常常躺在床榻盯着逐渐微弱的烛光,世界变得越来越昏暗,她发现自己的视力也渐渐的弱了,不过她还能不动声色饮茶,纵使不知其味,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她还依旧坐在殿中,看着院里的凤凰花,星星点点的只瞧得见一簇一簇红色的光点,她的行动也已经越来越不便,不再做衣服了,可是还是让空青帮她备好笔墨,哪怕只能触及微光,也还想着趁自己尚能看得见,画下他的轮廓。
她握住笔的手总是颤抖的厉害,越发看不清调色盘中的色彩,所以总是盯着一张白纸看许久,却不知该如何落笔。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君攸宁闻声,原本正要落下的笔,又收了回来,那是个温柔的女声,听起来是个善良的人,君攸宁开始尝试用声音辨别人的性情,她转身,只看得见她的身形轮廓,却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其一身浅绿色长裙,道:“你是何人?”
“回娘娘,臣妇名唤付梓妤,是刑部墨大人的内室。”付梓妤怔怔的瞧着君攸宁,当真如传言一般美得动人,虽怀有身孕,确是半分都未曾影响她的容貌,不施粉黛,清秀温婉又带着些朝气,怪不得陛下会因她再三做些出乎意料之事。
“原来是墨夫人,墨夫人怎会突然到访,所谓何事?”
“额,臣妇前来是想探望娘娘一番,娘娘身孕已近八月,臣妇带来些养胎的食材,特意奉上,加之,娘娘当年对臣妇相公有救命的恩情,臣妇脱了这么久才过来,着实已经过意不去了!”
“无碍,来者是客,殿里坐吧!空青,给墨夫人带杯茶!”
君攸宁静静的坐在那里,盯着付梓妤,想看清楚墨闻天到底娶了一位怎样如花美眷般的美人,可是她越是用力,越是看不清,看了许久也就作罢了,倒是付梓妤,反倒被看得不好意思,于是道:“娘娘比臣妇想象之中还要美上几分!”
君攸宁笑道:“不过皮囊而已,倒是墨闻天,能得你这样的妻子,当是他的福分,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闲来无聊,将一些断案手法和人物分析写成了一个册子,你带回去给墨闻天吧,他虽破过不少案子,人人声称神探,却一遇见稍微棘手的便无计可施,我觉得他目前还对不起这个称呼,他救过我两次,当做是还了这个恩情。空青,去取来!”
付梓妤看着君攸宁,她是皇后,可是却丝毫没有架子,自称也是那样谦和,除了美,似乎言语间行动间,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气息,她一个女子尚且如此,更何况男人,也难怪墨闻天,陛下等人对她好,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曾经便一直揣测君攸宁的性情,却不曾想,她什么都没说,自己就已经被她说服了,她跟墨闻天的感情那般单纯,不过君子之交,当真是自己误会了。
空青将那册子递给付梓妤,她道:“臣妇谢过娘娘。”
“我近来总是容易乏,你回去吧,带我跟墨闻天问个好,嘱咐他好好破案,分外之事少掺和,他的性子,就是太讲义气,有时候,这并非什么好事!”
“娘娘说的是,臣妇定当将话带到,娘娘且去歇息,之后臣妇若是得空,会常来探望你的!臣妇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