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她与常人本没有什么不同,却一个人受着不堪的回忆,受着世间的冷落,受着枪林弹雨……一路摸爬滚打,一路小心翼翼,麻木的忙碌,连时间缝隙里都被她塞的满满的,她总是害怕自己一旦停下来,那些抹不掉的回忆便会趁机而入,去不折不挠的侵蚀她的意识,霸占她的光阴……为此她耗了多年,直至遇见他,才好久好久没有再想起那些往事,她累了,从来也不想做什么“君子”,有时候她也不过只想简简单单做个平凡人,不是有所房子,而是,有个像样的家。
如今这般安静的着一人胸怀而眠,是难得的奢望,她垂下眼睑,许久许久才从那让人压抑与挣扎的回忆里脱身。她不知道未来怎么走,如今倒也只在意身边陪伴的人了。
宋缉煕垂目,她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十分安分的窝在自己的怀里,眼角的泪痕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的醒目,他心疼了,恍然想起她那日见母亲死后,竟那样冷静决绝,却不知表象之下已经碎了一地的心。他细心的将她眼角处的发丝拨开,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下去。
过了许久,又起风了,想起她伤还未愈,便将她小心抱了起来,怕惊醒了她,动作十分的轻柔,本想将她送去她所住的房间,不料转身便瞧见了苏木。
他楞楞的站在那处,神情恍惚憔悴了许多,他就那样看着宋缉煕怀里的人儿,又想起白日里她的那番话,心中不禁又是一番自嘲,怪自己执念太深,才会这般舍不得。宋缉煕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对苏木他起码是该说声谢谢的,然话到嘴边他却转身了,没说什么,只留了一道咕咕清清的影子。
君攸宁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伤口的疼痛再次猝不及防的灌满了周身,她缓缓起身,瞧见桌边留了字条,上面写道:
“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苏木君”
君攸宁看完纸条,便四周寻了苏木,他终究还是走了,跟上次一样不告而别,君攸宁怔怔地看着那院中的梧桐,明明是夏季,那叶子却落了一地,也许,这就是告别。
“但愿他日还有相见的时候。”君攸宁自言自语道。
“跟我回去吧!”不知是不是她出神了,宋缉煕何时在她身后竟未曾察觉。
历经昨夜,两人误会算是了了,只是她如今是被通缉的重犯,“回去”哪有他说得那般云淡风轻,道:
“回哪去?锦华城吗?你的父皇正满城通缉我,我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宋缉煕走进她,自然而然的将她揽入怀里,随之唇角上扬,只道:
“若你还信我,有我在便不会让你出事。”
君攸宁笑道:“好,那我便暂且信你一次,反正苏木走了,我彼时也是无处去了,只得随你回去便是。”
有情人之间哪有那么多说不明道不完的误会,只要相爱,所有的事情只一拥抱,只一吻,不过云烟,终将消散罢了。